審完祁煙,邢司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與思考。
殺人出現的槍,槍的來處被間諜指認,再加上謝遇洲從前對蘇鳳昭的指控,那個未完結的案子……
如果事情真是祁煙和謝遇洲說的那樣,那顧時安和蘇鳳昭身上的罪名便是莫須有的。
出現了新的決定性證據和證人,邢司出於公平公正的態度,決定從死人身上重新調查。
但——
林大炮知曉了祁煙的事,也長出了腦子,“我就說不可能嘛,顧時安那樣優秀的大好青年,肯定是對我黨我國忠心耿耿的好青年!”
邢司拉住他,“你冷靜點,彆激動。”
林大炮坐下來,人是他大張旗鼓地抓的,他怎麼能不激動?
當時軍長親自來交代了,人要抓,更要打出聲名,讓其他那些有點蠢蠢欲動的軍人不敢踏出這一步,所以他才把事情鬨得整個營區都知道了。
讓他們明白,即便是顧時安這樣傑出的軍人,一旦違反了底線,部隊也是照懲不誤!
有了顧時安這個前車之鑒,其他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勇氣、有膽量承受後果。
本以為很快就會結案處決,但現在蘇鳳昭沒有抓到,事態還有了新的轉機。
如果是他做錯了,他必須得承認。
“怎麼樣?上頭怎麼回複的?”林大炮焦急地問。
邢司擰眉歎氣,“老林,這次咱倆怕是領到了一個苦差事。”
林大炮哪懂他話中深意,扒拉了他一下,“哎呀,你彆說這些我聽不懂的,你就直說首長怎麼說的,會不會處罰咱倆?”
他說完又覺得不妥,“唉,處罰咱倆都是其次的,重要的是要查清真相,不能冤枉咱們的好同誌,也不能放過一個背叛者!”
邢司看著他搖頭,現在哪是處罰不處罰的問題,這分明是上麵的人在爭鬥,他們下麵的人得選隊站。
可他不想站隊,隻想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該什麼就是什麼。
但事情顯然不能如他所願。
“光是目前這些證據還不足以令上峰扭轉態度。”轉向調查受到阻礙,彆說為蘇顧二人洗刷冤屈了,連重新調查都做不到。
林大炮雙手一攤,粗聲粗氣地道:“那咋辦?總不能就這樣不清不楚地就把案子結了,處決了他們吧?我可從來沒做過這種虧心事!”
邢司咬咬牙,如此確實虧心,但……
他一拍桌子站起來,“我再去了解一下情況!”
顧蘇兩家,祁煙同誌,這可是十幾口人的性命!
“祁煙,你覺得他們會相信我們的話嗎?”
“那就看他們更相信一個間諜的話,還是一個普通老百姓的話了。”
“倘若不能換個方向調查呢?”
“我們已經儘力了,剩下的,交給老天。”
“交給老天……”謝遇洲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老天會知道她無罪嗎?
蘇鳳昭現在在哪裡呢?
她應該還安全吧?
希望她不是被秘密抓捕了……
送走傅煜錚後,李向黨回到辦公室,蘇鳳昭又消失了。
李向黨不知道她從哪兒出去的,但心裡對那些資料的來源都有了更深的猜測和確信。
這樣的特殊人才,不可能是間諜,也不能是間諜!
他拿起聽筒,撥出了一個電話。
“喂,爸,你能不能聯係上你那位老戰友?”
“嗯,是那位老人家。”
“我想儘快和他通個電話。”
事情交給傅煜錚去做後,蘇鳳昭身上才卸了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