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院的後續動作,讓整個青雲域的仙裔世家都如墜霧中,猜不透其中深淺。
針對紫電宗的處罰詔書送達時,雷萬鈞與一眾核心長老早已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
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清點宗門寶庫,盤算著該如何湊齊那筆注定不菲的罰金,連削減來年弟子月例的預案都擬好了。
可當雷萬鈞親手拆開那道燙著銀邊的詔書,看清上麵的字跡時,殿內眾人都愣住了。
隻見詔書上隻輕飄飄地寫著兩行字:“罰紫電宗涉事人員閉門思過三月,罰沒本年度上繳仙道院的三成靈礦。”
這般處罰,與其說是懲戒,倒不如說是一記不痛不癢的象征性敲打,連預想中十分之一的分量都不及。
“這……這就完了?”一名白須長老捧著詔書,手指微微發顫,滿臉錯愕,“仙道院先前動用執法隊,又是查證據又是斥問責備,費了這麼大勁,到頭來就為了這點處罰?”
雷萬鈞眉頭緊鎖,指尖撚著詔書邊緣的銀線,那冰涼的觸感卻驅不散心頭的凝重。
他沉默片刻,緩緩道:“不對勁。仙道院越是這般平靜,越說明他們在暗中謀劃著什麼。
這處罰看似輕描淡寫,卻像是在給我們留著餘地……或者說,是在逼著我們往某個方向走,做些他們不便明說的事。”
……
他的猜測很快有了答案,三日後,仙道院的另一道命令如驚雷般傳遍九域:
三個月後,將在丹陽盆地舉辦“九域宗門大比”,無論人族、妖族、鬼族,無論大宗門還是小勢力,皆可報名參與。
更令人瘋狂的當屬是獎勵,前三名的宗門或勢力,可直接保送核心弟子進入育才院深造;
而表現格外優異者,更有機會親隨程玉院長學習功法,甚至能獲得前往上三域九霄神域、混沌墟域、靈虛聖境)曆練的名額。
消息一出,整個仙界都像被投入了滾燙的岩漿,瞬間沸騰起來。
青雲域的丹陽盆地頃刻間成了九域矚目的焦點,各地的修士如潮水般源源不斷地湧向這裡。
傳送陣附近日夜燈火通明,光華流轉不絕,人族的仙裔世家子弟身著華服,自帶矜貴之氣;
散修聯盟的悍勇之輩背著各式各樣的法器,眼神銳利如鷹;
瀚海境域久居水域的靈士踏著水紋而來,衣袂間帶著鹹濕的海風……
甚至連萬妖嶺域的妖獸、幽冥淵域的鬼修,都斂去本體化作人形,帶著族群的期盼與賭注,悄然出現在人潮之中。
“聽說了嗎?金烏世家這次下了血本,派出了嫡長子金昊!那小子據說已是靈變境巔峰,離天象境隻差臨門一腳,一手‘焚天訣’能燒穿山嶽!”
“紫電宗也不甘示弱,雷家那個天才雷影剛突破靈變境後期,據說已掌握了完整版的紫電法則,一道雷劈下來,連玄鐵都能化為齏粉!”
“不光是人族,妖族那邊來了個黑鱗蟒妖,鱗片比法寶還硬,一口毒霧能腐蝕靈變境的護體靈光;
鬼族也有個穿白衣的修士,麵無血色,據說能操控萬魂為己用,手段詭異得很,前幾日有個散修挑釁,轉眼就被吸成了乾屍!”
街頭巷尾,茶攤酒肆,到處都是關於大比的議論,聲浪幾乎要掀翻丹陽盆地的天空。
各族修士彙聚一堂,衣袂翻飛,靈光交錯,看似熱鬨非凡,實則暗流洶湧。
人族與妖族積怨已久,眼神碰撞間常帶著火花;鬼族更是被不少修士視為異類,稍有摩擦,便可能引爆潛藏的敵意,讓平靜的街市瞬間化作廝殺的戰場。
這不,丹陽盆地一家喧鬨的酒肆裡,就起了衝突。
一個金烏世家的弟子嫌鄰桌狐妖喝酒時尾尖掃得杯盤作響,醉醺醺地罵了句“畜生就是畜生,喝個酒都沒規矩”,話音未落,就被對方一掌拍碎了身前的木桌。
木屑飛濺中,狐妖身後的幾名妖修瞬間亮出尖利的爪牙,皮毛隱隱泛著靈光;
金烏世家的弟子也勃然大怒,反手祭出火焰長刀,赤紅的焰光舔舐著刀身,眼看就要在酒肆裡鬥起來。
“都住手!”
一聲冷喝如冰錐刺破喧囂,兩名身著銀色長袍的執法隊隊員憑空出現在場中,周身散發出的淡淡威壓讓酒肆裡的喧鬨瞬間凝固。
其中一人抬手亮出腰間的令牌,上麵“調解司”三個字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仙道院有令,大比期間,各族修士不得私鬥。違者按《九域平衡法》處置!輕則廢除修為,逐出盆地;重則直接鎮壓,打入鎖妖塔!”
那金烏世家的弟子還想梗著脖子爭辯,卻被執法隊員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看得心頭一寒,氣焰頓時矮了半截,悻悻地收起了長刀。
狐妖也冷哼一聲,甩了甩蓬鬆的尾巴,帶著同伴轉身離去,尾尖掃過門檻時,帶起一陣細微的風聲。
這樣的場景,在丹陽盆地每天都要上演數十次。
仙道院顯然早有準備,十支執法隊出動了近半數力量:平瀾隊守在水域邊緣,防止水族與陸地修士起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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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嶽隊沿著山地礦脈巡查,警惕有人借爭奪靈脈生事;
縛影隊的身影常出現在鬼族聚集的陰暗角落,腰間的鎖魂鏈偶爾閃過幽光;
馭獸隊則在妖族修士較多的坊市巡邏,隊員袖口露出的獸紋能安撫躁動的妖氣……
尤其是傳送陣附近,更是有破妄隊與巡天隊雙重駐守,前者的破幻鏡能識破偽裝,後者的靈鶴信使能瞬息傳訊,確保各族修士無論從哪域趕來,都能安全落地。
有執法隊的高壓震懾,丹陽盆地雖處處暗流湧動,卻始終沒出太大亂子。
各族修士即便心頭有怨,也都暫且按捺下來,把目光齊刷刷投向了三個月後的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