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哥,跟著你,我真的太幸福了。”孫晴的聲音甜糯,帶著刻意的討好。
“不行,剛才妝有點花了,我得補一下。”
“大晚上的,你畫給誰看呀!”
“給你看呀!敢哥。”
王敢微微一笑,點了一根華子,享受著這份簡單溫存。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動著“老頭子”三個字。
他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爸。”
電話那頭傳來父親王福海中氣十足,甚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王敢,你這個周末必須給我回來一趟!
我這邊有個大項目,銀行貸款需要你簽字做擔保!”
王敢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又是這樣,又是這種熟悉的“大生意”,熟悉的“必須”。
不能說父親對他不好,隻是霸道的大家長作風讓王敢很不喜歡。
做事情從來不和人商量,一直都是剛愎自用。
要是自己能兜住還好,可最後搞的一地雞毛。
“什麼項目?”他淡淡問道。
“你又不懂,問那麼多乾什麼?回來簽字就行了!
這次的項目穩賺不賠,我每天累死累活的,還不是為了你們母子!”
王福海有些不耐煩,“我跟你張叔叔他們都說好了,就等你簽字,彆磨磨蹭蹭的!”
王敢幾乎能想象到電話那頭,父親那張因常年應酬而略顯浮腫的臉上,此刻是何等自負與不容置喙的表情。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轉圜的堅決:“爸,這個字,我不簽。”
“你說什麼?!”
王福海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震驚與不可思議,“你再說一遍!
王敢,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老子養你這麼大,讓你簽個字擔保一下怎麼了?
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將來能更有出息!”
“為了這個家?”
王敢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爸,您捫心自問,您最近那些所謂的‘大生意’,有幾次是真正穩妥的?
村裡巷子都不夠寬,不夠您老人家一個人橫著走。
您那些朋友,跟您打麻將都得戴頭盔,生怕被您甩飛的麻將砸到腦袋。
您就是以前太順了,千萬資產讓您飄了,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這些話,一半是前世的慘痛總結,一半是今生的預見與嘲諷。
王福海被兒子這番話氣得渾身發抖,怒吼道:“混賬東西!你這是在咒我嗎?
我告訴你,這次你要是不簽,我王福海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我這老臉往哪兒擱?朋友們都在等著!”
“麵子?”
王敢冷笑,“爸,麵子能當飯吃嗎?能替您還債嗎?
我把話放這兒,任何擔保,我都不會簽。
您要是真覺得那項目好,就自己想辦法。
言儘於此,我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