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敢不帶絲毫商量餘地的話,狠狠地砸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趙妙音設想過無數種王敢的反應。
可能會驚喜於這筆天降橫財急於脫手,然後與她就價格問題展開拉鋸。
也可能故作矜持抬高價碼,試圖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
但她唯獨沒有想到,他會用這種近乎掀桌子的方式,直接將她精心布置的金融“圍獵場”砸得粉碎。
一億三千萬。
現金。
三天內到賬。
這三個條件,任何一個單獨拎出來,都足以讓人望而卻步。
組合在一起,已經不是商業談判,而是赤裸裸的最後通牒。
她身後的趙天宇和那群二代們,更是被鎮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們原本還準備欣賞一場“貓捉老鼠”的好戲。
卻沒想到,這隻他們眼中的“老鼠”搖身一變,成了一頭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霸王龍。
良久,趙妙音才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著自己優雅的姿態,但微微蹙起的眉頭,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王老板,你這個價格,不符合市場規律。”她試圖重新掌握對話的主動權。
“而且,三天之內調動這麼大一筆現金,就算是我們幾家聯手也非常困難。你這是在強人所難。”
“所以才叫免談,沒這個實力就彆玩這些花活。”
王敢笑了,那笑容裡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他將杯中最後一口香檳飲儘,然後將杯子輕輕地放在桌上。
“趙小姐,我的時間很寶貴,沒興趣陪你們玩那些需要拉長戰線,用各種杠杆和過橋資金來空手套白狼的金融遊戲。”
他的話一針見血,直接戳破了趙妙音那層看似體麵的偽裝。
他心裡很清楚,如果趙妙音真的有魄力,拿出1.3億現金砸在他臉上,他賣掉也無妨。
畢竟對他來說,這隻是一次投機。
拿到更多的現金,投入股市虛擬貨幣等金融市場裡,回報率隻會更高。
但想用那些虛頭巴腦的金融手段來占他便宜,門都沒有。
趙妙音的臉色,終於有些繃不住了。
她第一次,在這個比自己還小的男人麵前,感到了一種智商和格局上被碾壓的挫敗感。
王敢卻沒有再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
仿佛已經對這場無聊的博弈失去了所有興趣,直接轉頭,看向了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惴惴不安的錢紹輝。
“對了,錢少。”他笑著問,語氣輕鬆得像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雖然兩人根本沒見過麵。
“上次在售樓處,那個馮總監,後來怎麼樣了?”
錢紹輝沒想到,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時刻,王敢竟然會突然跟自己說話。
他受寵若驚,連忙站起身,身體微微前傾,用一種近乎諂媚的語氣,恭敬地回答:
“開……開除了!王董!當天就被我們家老爺子給開了!
這種屍位素餐的家夥就是禍害!
我們家老爺子還說,等您有空,一定得讓他親自登門給您賠罪呢!
王董,以後咱們就是鄰居了,還請您多多關照!多多關照!”
他這副模樣,讓一旁的趙天宇看得直皺眉頭,最終忍不住,不屑地罵了一句:
“慫蛋!”
錢紹輝聽到了身體一僵,但連頭都不敢回,隻是繼續對著王敢點頭哈腰地笑著。
王敢沒有理會他們的鬨劇,隻是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對身邊的鄭怡雲說道:“這裡太悶了,我們出去透透氣。”
說完,他便在一眾複雜的目光中,領著鄭怡雲從容地走向了宴會廳外的露台。
金陵的夏夜,晚風徐徐,帶著一絲涼意。
站在頂層的露台上,可以將大半個城市的璀璨夜景儘收眼底。
遠處的紫峰大廈如同一柄利劍,直插雲霄。
鄭怡雲依舊無法從剛才的震撼中平複下來。
她跟在王敢身邊,看著他平靜的側臉,終於還是忍不住,將心裡的困惑問了出來。
“王董,我還是不太明白……趙妙音她們雖然用心不純,但一億兩千萬的價格,已經是非常優厚了。
四千萬的利潤,就這麼放棄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她頓了頓,試圖用自己專業的知識去說服他:“而且,她們有一點說的沒錯。
限購令之下,未來想要找到能一次性吃下整棟樓的買家,會非常非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