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水灣半山的豪宅,在深夜中終於褪去了白日派對的喧囂。
賓客散儘,空氣中還殘留著頂級香檳與女士香水混合的餘韻。
王敢沒有回臥室,王琦和卡佳不勝酒力,早已被傭人扶著去休息了。
他獨自一人,坐在書房那張價值不菲的意大利potronafrau真皮沙發上,手中端著一杯加了冰的麥卡倫18年。
窗外,維多利亞港的燈火璀璨而遙遠。
王敢心情很愉悅,他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竟然可以走這麼遠。
“篤,篤。”
書房的門被輕輕敲響。
“王先生,”門外傳來陸錚沉穩的聲音。
“門外有位女士求見,她說是山雞的太太,采兒。已經等了一段時間了。”
老表現在越來越進入狀態了,不管人前人後都不再以親戚自居,恪守作為保鏢隊長的本分。
過段時間,再給老表加一加待遇。
聽清陸錚的話,王敢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山雞的太太?有意思。
他本以為那條被嫉妒衝昏頭腦的喪家之犬,至少要等官司纏身徹底山窮水儘時,才會想到來搖尾乞憐。
沒想到他的女人倒是先坐不住了。
“讓她進來。”王敢的聲音很平靜。
幾分鐘後,采兒被傭人領了進來。
她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一身剪裁得體的香奈兒套裝妝容精致。
但這一切都掩蓋不住她眉宇間的極度憔悴與疲憊,眼底的血絲更是無法遮掩。
她像一朵被狂風暴雨摧殘過,卻還在竭力維持著最後體麵的玫瑰。
她沒有哭,也沒有像王敢預想中那樣賣慘。
在看到王敢的瞬間,她隻是走上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姿態標準得像是麵對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佬。
“王先生,冒昧打擾,實在抱歉。”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但吐字清晰邏輯分明。
“我想,您應該已經知道山雞出事了。”
王敢不置可否,隻是晃了晃杯中的威士忌,示意她繼續。
采兒深吸一口氣,似乎在給自己鼓勁。
“他醉駕藏毒,麵臨刑事指控和天價的民事賠償,事業已經全毀了。
同時,我媽媽在濠江欠了巨額的賭債,人被扣在那裡,限我三天內還錢。”
她語速很快,像是在背誦一段早已爛熟於心的台詞,將自己所有的底牌毫無保留地攤開。
“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人,打遍了所有我認識的電話,”采兒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自嘲。
“那些平日裡稱兄道弟的朋友,現在要麼不接電話,要麼就說無能為力。
王先生,我知道您和山雞有過節,您一定很看不起他,也看不起我現在這個樣子。”
她抬起頭目光直視著王敢,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沒有哀求,反而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王先生,我之所以敢來找您,而不是去找圈子裡那些所謂的朋友,有三個原因。”
“第一,您是真正的大水喉,全香江都在傳您在濠江豪取數億,三百萬對您來說可能隻是一頓飯錢。”
“第二,我聽說,您最開始想找的廣告代言人,其實是山雞。
這說明您曾經看好過他,或者說看好過我們這對夫妻的商業價值。
雖然他後來愚蠢地坐地起價得罪了您,但這至少證明在您心裡,我們並非一文不值。”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采兒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自嘲。
“我賭您會很樂意見到,一個曾經得罪你的人,如今他老婆卻要為了三百萬,卑微地站在您麵前求您施舍。
這份快感或許比三百萬本身,對您更有價值。”
這番話,倒是讓王敢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