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誌強憨厚的臉上,瞬間漲得通紅。
他一手拿著紅包,一手拿著果籃。站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顯得手足無措。
“紅兵,你瞎說什麼呢!”
周興傑連忙站起身,打圓場道:“這是我最好的兄弟姚誌強,也是大股東敢子的老同學,特意趕來給我捧場的!”
“兄弟?”魏紅兵嗤笑一聲,上下打量了一眼姚誌強那身洗得有些發白的廉價西裝,眼神裡的鄙夷更濃了。
“姐夫,不是我說你,你這交朋友的眼光,可真不怎麼樣。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你天天跟這種人混在一起,難怪我爸總說你爛泥扶不上牆!”
這番話,說得周興傑的臉也是一陣紅一陣白,尷尬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魏紅兵的姐姐魏紅娟,終於看不下去了。
她“啪”的一聲,將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桌上,美眸含煞地瞪著自己的親弟弟,壓低了聲音,警告道:
“魏紅兵!你鬨夠了沒有?!”
“今天是你姐姐姐夫開張的好日子!你非要在這裡撒野,是想讓所有人都看我們老魏家的笑話嗎?!”
或許是姐姐血脈壓製積威已久,魏紅兵被這麼一訓斥,雖然臉上很不爽,但終究還是悻悻地閉上了嘴,收斂了一些。
王敢自始至終,都冷眼旁觀著這場鬨劇。
直到此刻,他才緩緩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沒有理會魏紅兵那幫人,而是直接走到還愣在門口的姚誌強麵前,一把就攬住了他的肩膀,將他拉到了自己身邊那張空著的椅子上,按著他坐下。
“來晚了得罰酒啊,老姚。”
他笑著,親自給姚誌強倒了一杯酒,用最簡單的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是我王敢的兄弟,誰他媽都不能欺負。
姚誌強看著王敢,又看了看周圍那些充滿了探究和複雜的目光,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眼眶都有些發紅。
……
王敢沒有再理會魏紅兵那幫跳梁小醜,而是自顧自地,和自己真正的朋友閒聊了起來。
“老姚,最近怎麼樣?還在那家機械廠乾著呢?”
“嗯,乾著呢。”姚誌強憨厚地笑了笑。
“我現在負責咱們江北下麵一個地級市的雕刻機銷售和售後維修。
每天就是東跑西跑的,跟那些廣告公司的小老板喝酒吹牛逼。”
“怎麼樣?業績還行吧?”
“還行,還行。”姚誌強撓了撓頭,“一個月下來,加上提成,也能拿個五六千。
勉強夠溫飽,就是老是出差太累了,感覺也不是個長久之計。”
王敢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以後有什麼打算?”
提到這個,姚誌強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透露了自己的夢想。
“敢子,不瞞你說。等我再乾兩年,手上攢點錢了之後,我想自己開個小飯店。”
“我從小就喜歡琢磨吃的,我覺得我在這方麵有天賦,肯定能行!”
他說得興高采烈,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然而,王敢聽到這話,心中卻是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
因為,他清楚地記得前世的軌跡。
前世的姚誌強,正是如此。
他勤勤懇懇地,苦乾了兩年多的銷售和修理,風裡來雨裡去,終於攢下了一筆十來萬的“創業基金”。
再加上他家裡給的一筆讚助。
雄心勃勃地,在秣陵開了一家屬於自己的小飯店。
結果呢?
因為不懂經營,不懂營銷,更不懂人情世故。
不到一年的時間,那家承載了他所有夢想的小飯店,就以倒閉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