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
王敢就帶著父母,還有已經主動進入“準兒媳”角色的欒小小。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著村頭那棟略顯破敗的老屋走去。
冬日的清晨,寒氣逼人。
但老屋的小院裡,卻透著一股讓人心安的溫暖。
院子雖然陳舊,卻被奶奶打掃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晨光透過稀疏的樹枝,灑下斑駁的光影。
奶奶正坐在一張褪了色的小板凳上,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耐心。
她用一把小小的湯匙,一勺一勺的給坐在輪椅上、眼神呆滯的爺爺,喂著早上剛熬好的熱粥。
爺爺嘴邊流下的米湯,她就用溫熱的毛巾輕輕的擦去。
“奶奶!”
王敢快步走上前,直接在奶奶身邊的小板凳上蹲了下來,腦袋親昵的靠在奶奶的膝蓋上,語氣裡帶著一絲孩子氣的撒嬌和不滿。
“您怎麼回事啊?昨天那麼熱鬨,請您和爺爺過去吃飯,您怎麼也不去?害我們等了您半天。”
奶奶放下手裡的碗,伸出那雙飽經滄桑、如同老樹皮般的手,慈愛的摸了摸王敢的頭,渾濁的眼睛裡滿是笑意。
她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我這不是懶得來回跑嘛,都一把老骨頭了,經不起折騰。”
她指了指旁邊對外界毫無反應的爺爺,聲音裡透著一絲無奈:
“再說了,我得照顧你爺爺啊,他現在啊,一刻也離不開人。”
“奶奶,您就彆找借口了。”
王敢直接點明了來意,語氣不容置疑,“今天,我們就是專程來接您和爺爺,去新房子住的。
什麼東西都不用收拾了,那邊什麼都有,比這兒好一百倍!”
“不去不去!”
聽到這話,奶奶的頭立刻搖得像個撥浪鼓,態度堅決無比。
“那新房子是給你小子以後結婚用的,那麼金貴,我們兩個老東西住進去,像什麼話?不吉利!”
她固執的拍了拍身下的小板凳,繼續說道:“我在這老屋住了一輩子了,早就習慣了。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啊!”
眼看奶奶這麼固執,王敢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些。
他站起身,語氣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奶奶,您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我花那麼多錢蓋那麼大的房子,是給人住的,不是放在那當擺設看的!”
王敢知道,跟老人家講什麼大道理都是白費口舌,必須拿出實際的、讓她無法拒絕的“好處”。
他重新蹲下來,握住奶奶冰涼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您說要照顧爺爺,可您一個人怎麼照顧得過來?
您自己年紀也大了,腰也不好,萬一哪天把您自己給累出個好歹來,那可怎麼辦?”
“我已經從省城,請了最專業的醫療護理團隊過來!”
這個“王炸”一丟出來,不光是奶奶,連旁邊的王福海和陸桂萍都愣住了。
“他們有經驗,有專業的醫療設備,就是專門照顧像爺爺這樣行動不便的老人的。
讓他們來照顧爺爺,比您自己在這兒瞎忙活,要科學得多,也安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