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桂勇搓著手,無比熱情的將王敢一行人往自家堂屋裡讓。
“來來來,快進屋坐,快進屋坐!外麵冷!”
他又轉頭,對著院子裡那些站得如標槍般筆直的黑衣保鏢,客氣的招呼道:“幾位兄弟,都彆在外麵凍著了,一起進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陸錚摘下墨鏡,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
對陸桂勇禮貌的點了點頭,語氣卻是無比的專業和冷漠。
“陸先生您客氣了,我們有紀律,就在這裡等王總。”
雖然兩人都姓陸,但隻是巧合,並沒有任何親戚關係。
保鏢們的專業和疏離,與舅舅家這簡陋熱鬨的環境,形成了一種格格不入的強烈反差。
更像是一道無形的牆,將王敢和他這些親戚,清晰的劃分在了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舅舅家的那些鄰居,看現在的陣仗,沒有一個敢跟進來拉呱的。
一時間,也安靜了不少。
眾人剛走進堂屋,一個係著油膩圍裙,頭發有些散亂的中年女人,就從煙熏火燎的廚房裡快步跑了出來。
正是舅媽周玉芬。
她臉上堆滿了討好又帶著幾分局促的笑容,一看到跟在陸桂萍身後的欒小小。
眼睛瞬間就亮了,立刻誇張無比的讚歎起來:
“哎喲喂!桂萍姐,這就是你家小敢的女朋友吧?
我的老天爺啊,這姑娘長得可真俊啊!
這皮膚,這身段,跟畫裡走出來的大明星一樣!”
陸桂萍聽著這些奉承,臉上卻沒什麼表情,隻是從鼻子裡淡淡的“嗯”了一聲,連眼皮都沒多抬一下,態度極其冷淡。
她對自己這個弟媳,當年苛待自己老母親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到現在都還沒釋懷。
周玉芬碰了一鼻子灰,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尷尬,隻能訕訕的搓了搓手,又轉身鑽回了廚房裡繼續忙活。
……
中午十二點,準時開飯。
飯桌上,擺滿了各種舅媽周玉芬拿手的家常菜。
雖然賣相一般,但分量十足,也算是傾儘所能了。
開飯的時候,周玉芬特意把自己正在鎮上高中讀高三補習的寶貝兒子陸文傑,給從學校硬生生的喊了回來。
陸文傑穿著一身臃腫的校服,看起來有些瘦弱,性格也顯得有些拘謹和靦腆。
他走進屋,看到滿屋子的陌生人。
特彆是氣場強大的王敢和漂亮得不像真人的欒小小,更是緊張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小聲的喊了聲:“大姑,表哥……”,然後就低著頭不敢說話了。
舅舅陸桂勇看到兒子被臨時喊了回來,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不悅的訓斥道:
“你回來乾什麼?!高三了,學習時間那麼緊張,一點都不知道抓緊!就知道瞎胡鬨!”
周玉芬立刻在桌子底下,狠狠的掐了丈夫一把,給他遞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她轉過頭,滿臉堆笑的給王敢夾了一大塊燒雞,無比討好的說道:
“小敢啊,你看看你這個表弟,明年就要高考了,也沒什麼大出息。”
“以後啊,他要是有幸能考上個大學,你這個當表哥的,可得好好拉扯他一把啊。
隨便在你公司給他安排個活乾乾,也比在外麵強啊。”
王敢看著眼前這個還有些青澀,低著頭猛扒飯的表弟,不禁想起了前世的一些零星記憶。
他記得,這個表弟陸文傑,後來好像隻考了個普通的大專。
畢業後沒找到什麼好工作,就跟著舅舅一起乾起了彩鋼瓦的生意。
人倒是挺踏實肯乾的,雖然沒能大富大貴,但也憑著自己的辛苦和努力加上父母的支持,在縣城買了房買了車,過上了安穩的小康生活。
而現在的舅舅,似乎還沒找到彩鋼瓦這個門路,隻是在偷偷摸摸的,開著一輛破桑塔納當“黑車”,賺點辛苦錢。
王敢笑了笑,用一種長輩對晚輩的口吻,不緊不慢的說道:
“舅媽,不著急。讓文傑先好好讀書,考個好大學才是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