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陽光正好。
吃飽喝足的孫晴,因為懷孕後期嗜睡的緣故。
早已歪在柔軟的沙發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嘴角還帶著一絲滿足的甜美微笑,仿佛正在做一個無比幸福的美夢,對即將到來的風暴一無所知。
王敢看著她熟睡時那恬靜安詳的模樣,眼神瞬間變得無比溫柔。
他小心翼翼地,從旁邊的沙發上,拿起一條質地柔軟的愛馬仕羊絨毯,輕輕蓋在了她的身上。
做完這一切,他站起身,對著旁邊早已嚇得臉色發白,惴惴不安的李美麗,使了個眼色。
兩人一前一後,悄無聲息的,走進了隔壁那間安靜的書房。
當厚重的實木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刹那,王敢臉上所有的溫情和暖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萬年寒冰般的冷漠,和足以讓人窒息的森然。
他徑直走到那張巨大的老板椅前坐下,打開新風係統,點了根華子,,目光如刀直刺李美麗。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很平淡,卻冰冷得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他一個遠在千裡之外的鄉下賭鬼,怎麼會知道孫晴在省城傍上了大款?
又是怎麼知道,她住在這裡的?”
“敢少,可不是我說的啊!”
李美麗嚇得渾身一哆嗦,怕王敢有所誤會。
再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和懈怠,將自己知道的一切,竹筒倒豆子般,全都說了出來。
“敢少,是這麼回事。
孫晴今年不是沒回老家過年嘛,心裡麵過意不去,就托我……給她家裡彙了五萬塊錢過去。”
“我們那個小地方,人多嘴雜。
一個年輕姑娘,大過年的不回家,還一下子寄回去那麼多錢。
村裡那些長舌婦,就開始在背後亂傳,說什麼的都有,話說的很難聽……”
“她那個爹孫勇,聽到這些風言風語,在外麵被人指指點點,氣得不行。
但他氣的,不是女兒在外麵名聲不好,被人包了……”
李美麗頓了頓,聲音更低了。
“他氣的是女兒發了財,竟然才分給他區區五萬塊錢!
他覺得女兒不‘孝順’!
不尊重他這個當爹的!是在打發要飯的!所以就鬨了起來……”
王敢的眼神愈發冰冷:“地址呢?他怎麼知道這裡的?”
“是……是孫晴她弟弟,孫天。”
李美麗的聲音,已經細若蚊蠅。
“孫勇應該是已經跑到省城來了。
他直接找到了在省城上學的孫天,逼問出了孫晴現在的大概住處,就在學府一號。
據說……據說為了逼孫天開口,孫勇那個天殺的,還把他親兒子給狠狠的揍了一頓……”
聽到孫天挨揍,王敢非但沒有流露出絲毫的同情,反而發出了一聲極度不屑的冷笑。
挨揍?
唱雙簧吧?
一出父子聯手,精心上演的苦肉計?
兒子挨一頓打,就能博取姐姐的同情。
然後幫著爛賭鬼老子,從姐姐這裡,從自己這裡,騙出更多的錢?
甚至……連孫晴也是知情的?
王敢的腦子裡,瞬間就閃過了無數種陰暗的可能。
不對,以孫晴那戀愛腦的單純性子,姐弟雙簧的可能性不大。
但父子倆聯手演戲,倒是極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