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世界正中心的那座巍峨高山之中金光在整座高山間奔湧,西王母理了理玄色長袍的衣襟,指尖拂過袍角流轉的星河紋路。那身衣袍在神光中漸漸顯露出本相——並非凡俗綢緞,而是由億萬星辰碎片織就,每一寸褶皺裡都藏著鬥轉星移的軌跡,腰間懸著的玉玦上,“昆侖”二字隨著祂一呼一吸之間明明滅滅。
她抬眼望向蒼穹,那雙曾映照過開辟天地的眸子此刻凝滿了決絕。八座仙山在華夏大地的八個方位投下的靈力漣漪,正如同投入兩界壁壘的巨石,在虛空中激起層層疊疊的能量巨浪。這股力量遠比她預想中更加強盛,畢竟那是她親手布下的棋子。
"就是此刻。"
西王母抬手,掌心緩緩托舉而起。刹那間,昆侖仙山所有的神光都朝著她的掌心彙聚,化作一柄由純粹本源之力凝聚的巨斧虛影——那是開天辟地時的混沌氣息,帶著劈開鴻蒙的霸道。她猛地揮臂斬下,巨斧撕裂雲層,狠狠砸在兩界壁壘那層無形的隔膜上!
"哢嚓——"
仿佛琉璃碎裂的脆響傳遍寰宇。神話世界的天空出現一道橫貫千裡的裂痕,裂痕中湧出的混沌氣流與華夏大地的靈力碰撞,在虛空中炸開漫天光雨。八座仙山的光點同時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它們紮根人間的靈力脈絡如巨龍般蘇醒,順著裂痕瘋狂向上攀援,將那道縫隙越撐越大。
西王母一步步走向裂痕,每一步落下,昆侖仙山都隨之震顫。她沒有收斂半分氣息,那股屬於上古神隻的威壓如海嘯般席卷開來,讓神話世界每一座漂浮於半空中的大山中的萬靈都匍匐在地。當她的身影即將踏入裂痕時,她忽然回頭,望向那座巍峨高山深處那座被雲霧封鎖的宮殿——那裡封印著她開辟這個世界時留下的一縷本源。
"混沌!你借弋始之手用《山海經》困我,被我逃脫之後又將我趕到這座我親自開辟的世界,以為憑借這些手段便能控製我?"她輕笑一聲,聲音穿透時空,仿佛正對著某個早已消逝的身影訴說,"混沌,你看清楚了,我是怎麼以自己的能力回到那裡的。"
話音未落,她已邁步踏入裂痕。刹那間,兩界壁壘之間的縫隙便徹底愈合,神話世界的混沌之氣與天下人間的靈氣相互碰撞最終混合。西王母的身影在星河中緩緩顯形,玄色長袍獵獵作響,星辰碎片織就的衣擺在風中舒展,露出她本體那對藏在袍袖下的巨翼——左翼如日,右翼似月,羽翼扇動間,竟有日月交替的光影在天地間流轉。
這才是她的本來麵貌,是《山海經》中"人麵虎身,有文有尾,皆白"的西王母,是執掌昆侖、開辟神話世界的上古神尊。
齊樂懷中的《山海經》突然劇烈震顫,封麵上的"八神聚"血字驟然亮起,書頁不受控製地翻轉,最終停留在記載西王母的篇章。原本模糊的插畫此刻變得清晰無比,畫中的神尊正扇動著日月雙翼,從破碎的天空中降臨,畫旁的注腳自動浮現出新的字跡,帶著滾燙的灼意烙印在齊樂的神識裡:
"西王母破界,本尊臨凡。"
齊樂猛地抬頭,望向西方天際那道橫貫蒼穹的裂痕。那裡,一道覆蓋萬裡的巨大身影正緩緩降落,日月雙翼的光輝照亮了半個華夏大地。他握緊手中發燙的古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山海經傳來的消息如此清晰,如此不容置疑。
那個被封印在神話世界萬載的存在,終究還是回來了。以最盛大、最不容抗拒的姿態,回到了這片她曾守護,卻又以狼狽之姿被趕出的天下人間。
西王母的日月雙翼尚未在華夏大地完全鋪展開來,中原秘境的方向已掀起更令人心悸的異動。那股與西王母神威截然不同的蓬勃生機,如潮水般席卷天地,連空氣中都彌漫著草木拔節的清新震顫。
齊樂猛地轉頭,視線穿透雲層,死死鎖定中原上空——那株由建木碎片發芽而成的神樹,正在天地靈力的狂湧中上演著不可思議的生長奇跡。嫩綠的枝椏在金光中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瘋狂抽條,原本丈許高的樹乾轉眼間粗壯如千年古柏,樹皮上浮現出流轉的青色紋路,如同大地脈絡在樹乾上重現。樹冠如傘蓋般急劇鋪展,遮天蔽日的葉片間流淌著金色光紋,每一片葉子的舒展都伴隨著細碎的靈韻嗡鳴,連遠方的風都帶著清冽的草木清香。更驚人的是它的根係,在地下如遊龍般瘋狂蔓延,竟穿透了秘境的岩層壁壘,朝著八座仙山的靈力脈絡延伸,每一條根須都閃爍著連接天地的靈光。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這株建木已長得直插雲霄。樹乾衝破層層雲海,樹頂隱沒在天穹深處,枝椏向四方舒展,仿佛要將整個中原攬入懷中,隱隱有了神話中那株"上達九天、下通黃泉"的貫穿天地之象。齊樂望著那刺破雲層的巨樹輪廓,喉結不自覺地滾動——這生長速度,已完全超出了天地法則的限製,分明是神樹本源在西王母破界的契機下徹底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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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建木的樹冠即將觸及天穹的刹那,整株神樹突然劇烈震顫起來!
中原大地傳來沉悶如雷鳴的轟鳴,建木所在的區域裂開蛛網般的巨大紋路,大地仿佛在痛苦地呻吟。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無形巨力從虛空中驟然降臨,竟如拎起一株小草般,將整株建木連帶著根部周圍的土地一並拔起!褐黑色的泥土裹挾著岩層、仙草與深埋的靈脈,隨著建木緩緩脫離地麵,在空中懸停成一方方圓十裡的浮空土塊。土塊邊緣還掛著未脫落的藤蔓與溪流,甚至能看見幾隻受驚的靈鹿在土塊上驚慌奔跑。建木的根係在土塊下方舒展、擺動,金色的根須如星河般纏繞交織,整株神樹就這麼靜靜地懸浮在中原上空,葉片不再瘋長,光芒卻愈發溫潤柔和,仿佛一位沉默了萬古的守望者,在等待某個跨越時空的約定。
"這是……建木?"齊樂望著那貫穿天地的巨樹虛影,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指尖因用力而深深掐進掌心。眼前的景象熟悉又陌生,像極了他反複夢見的那幅畫麵——隻是夢境裡的建木,是生長在一艘雕刻著星辰與雲紋的浮空仙舟之上,舟身懸著流光溢彩的風帆,仙霧繚繞間能看見仙人踏劍往來的身影,舟首的"昆侖"二字在霞光中熠熠生輝。可如今懸在空中的隻有建木與土塊,那艘承載神樹的仙舟,連一絲影子都沒有。
他下意識握緊懷中發燙的《山海經》,書頁仿佛感應到他的思緒,再次嘩啦啦自動翻動,最終停留在一幅斑駁的古畫旁。畫中隱約可見半截仙舟的輪廓,舟身覆蓋著層疊的玉甲,舷邊懸掛著青銅風鈴,舟首的"昆侖"二字被歲月磨得模糊,卻仍能辨認出古樸的筆鋒。畫中的仙舟正破開雲層駛向未知的天際,而舟尾的位置,恰好留著一株建木的虛影,根係深深紮進舟身的靈脈凹槽——與此刻懸浮在空中的建木,竟有著驚人的吻合!
"那艘仙舟會從哪裡出現?"齊樂喃喃自語,目光死死盯著空中的建木。它的根須仍在微微擺動,像是在尋找著什麼,懸浮的土塊也開始緩緩旋轉,帶動周圍的雲層形成巨大的漩渦。
就在這時,中原上空的建木突然發出一聲悠長的嗡鳴,如同遠古的鐘磬被敲響。懸浮的土塊旋轉速度驟然加快,金色的根須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光網,光網中央漸漸浮現出一道漩渦狀的空間裂隙——裂隙中流淌著與昆侖仙山同源的神光,隱約能聽見舟楫劃水般的輕響,夾雜著青銅編鐘的清脆回音,從裂隙深處悠悠傳來。
西王母似乎也感應到了這邊的異動,正緩緩降落的身影微微一頓,日月雙翼扇動的頻率慢了半分。她轉頭望向中原方向,眸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混沌啊混沌,你就在那天上洗乾淨脖子,等著我吧。"
齊樂死死盯著那道不斷擴大的空間裂隙,掌心因緊張而沁出冷汗。裂隙中傳來的舟楫聲越來越清晰,甚至能隱約看見裂隙邊緣開始浮現出金色的船舷紋路,那些紋路與《山海經》古畫中的仙舟輪廓漸漸重合。他忽然想起古籍中關於建木的記載:"建木者,天地之橋也,承仙舟,渡神隻,連兩界,通萬古。"
若神話當真映照現實,那艘承載建木的仙舟,必然與這株神樹有著生死相連的羈絆。可它會從哪裡駛來?是昆侖仙山的方向?還是西王母剛剛破開的兩界壁壘?亦或是……某個被遺忘在時光長河中的遠古坐標?
裂隙中的編鐘聲越來越近,齊樂懷中的《山海經》再次劇烈震顫,封麵上的"八神聚"血字與建木的金光遙相呼應。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在西王母與建木之間來回掃視,心臟隨著鐘聲的節奏瘋狂跳動——這場由仙山歸位、神尊破界、神樹蘇醒掀起的風暴,顯然才剛剛拉開最關鍵的序幕,而那艘即將出現的仙舟,或許就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
西王母的身影在華夏大地緩緩落定,日月雙翼收斂的刹那,那股橫跨萬古的神威壓得天地間的靈力都泛起漣漪。她玄色長袍上的星辰碎片漸漸黯淡,卻仍有細碎的流光在衣褶間遊走,左翼殘留的日輪餘暉與右翼未散的月華清輝,在她周身織成一道朦朧的光暈,將她與凡俗的塵埃隔絕開來。當她腳踏祥雲站定的瞬間,一股磅礴的氣息如磐石般砸入人間,天地間的靈氣都隨之沸騰、臣服——這位上古神尊的氣息,終於在天下人間徹底落定。
齊樂站在百裡之外的高地,遙遙望去,瞳孔驟然收縮。在他的視野裡,西王母周身的光暈突然向上衝天而起,向下紮入大地,竟化作一道尋常修行者絕難察覺的金色光柱!那光柱粗逾百丈,通體流淌著古樸的符文,沒有絲毫外放的威壓,卻如同一根定海神針,穩穩矗立在天地之間,將蒼穹與大地緊密相連,仿佛要將西王母的神格烙印進這片人間的法則之中。
“那是……神位之基?”齊樂喃喃低語,懷中的《山海經》在此刻發出共鳴般的輕顫。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道金光中蘊含的力量正在與八座仙山的靈力脈絡產生共鳴,每一次共鳴都讓光柱更加凝實,也讓西王母與這片大地的聯係更加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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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異變再生。滬市方向突然亮起一道熟悉的金光,正是之前岱輿仙山歸位時殘留的陣眼餘光。這道金光在空中盤旋半周,仿佛受到了無形的召喚,竟化作一道流光,順著八座仙山的靈力脈絡飛速穿行!它掠過江河,越過山脈,所過之處,天地間的靈氣都隨之躁動,最終精準地彙入西王母周身那道貫穿天地的金光之中。
緊接著,更驚人的景象出現了——融入主光柱的滬市金光並未消散,反而從中分離出一道纖細的光絲,在空中微微一頓後,猛地調轉方向,朝著華夏西陲飛去!那方向正是傳說中西王母的道場昆侖所在,光絲飛行的軌跡在空中劃出一道璀璨的弧線,沿途的靈氣都被牽引著泛起漣漪,仿佛在為這道歸鄉的光絲引路。
齊樂望著那道遠去的光絲,心頭劇震。他忽然明白,西王母的降臨絕非終點,這道飛向昆侖的金光,恐怕是在為更宏大的布局鋪路——或許是喚醒昆侖深處的遠古遺跡,或許是激活沉睡的道場靈脈,又或許,是在向這片大地宣告:她這位昆侖之主,回來了。
空中的光絲越飛越遠,最終化作一點金光消失在西陲的天際線。而西王母周身的貫穿天地的金光,在吸收了滬市的靈力後愈發璀璨,符文流轉間,竟隱隱與中原上空的建木光網產生了呼應。齊樂握緊懷中的《山海經》,指尖冰涼——西王母剛一落地便牽動昆侖,建木與仙舟呼之欲出,這場橫跨萬古的博弈,正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朝著更未知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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