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走,晚了。”齊樂的聲音如寒冰落下。
狻猊雙翼一振,金色的火焰瞬間織成一張巨大的火網,將三位長老的退路徹底封死。窮奇與天狗同時撲上,獠牙與利爪閃爍著寒光,眼中燃燒著嗜血的凶光。
山林間,隻剩下三位長老絕望的嘶吼,以及金色火焰灼燒結界的滋滋聲。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落,照亮了齊樂冷峻的側臉,也照亮了他手中那本在夜風中輕輕翻動的《山海經》。
山海法師齊樂的名號,今夜,注定要讓整個霓虹國的陰陽寮,為之震顫。
……
陰陽寮深處,一間陳設古樸的和室裡,燭火在青銅燈台跳躍,將牆上懸掛的陰陽八卦圖映照得忽明忽暗。
安倍風間跪坐在矮桌前,指尖輕撚著一枚晶瑩的靈晶,靈晶中流轉的微光映在他狹長的眼眸裡,泛著深不可測的光。他身著月白色的巫袍,領口繡著銀線勾勒的安倍家徽,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卻又透著令人不敢小覷的威嚴——作為陰陽寮現任主帥,他的修為早已臻至觀心境巔峰,是整個霓虹國修行者公認的領袖。
矮桌對麵,斜倚著一位身著緋紅十二單衣的女子。她烏發如瀑,隻用一支珍珠發簪鬆鬆挽著,幾縷碎發垂在鬢邊,襯得那張臉愈發白皙如玉。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身後那條蓬鬆的九條狐尾,毛色如火焰般豔麗,正隨著呼吸輕輕搖曳,掃過榻榻米時帶起一陣淡淡的香風——正是安倍風間最得力的式神,玉藻前。
“主上,”玉藻前的聲音柔媚如春水,指尖把玩著一枚玉佩,眼神卻帶著幾分銳利,“下麵傳來消息,華夏的山海法師,已經到本州島了。”
她頓了頓,狐尾輕輕一揚,語氣裡添了幾分玩味:“聽說還在鎮魂脈那邊,和長老們鬨了場不小的動靜,窮奇、天狗都露了麵,把青銅傀儡和蝕心蠱全毀了。那幾位長老吃了虧,現在正躲在結界裡不敢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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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風間沒有抬頭,隻是將靈晶放在掌心輕輕摩挲,靈晶中的微光隨著他的動作逐漸黯淡:“齊樂……山海法師。”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像是在品味什麼,“當年建木斷裂時,他能從西王母手中護住半數山海獸,這份能耐,果然名不虛傳。”
玉藻前直起身,九條狐尾在身後緩緩展開,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壓:“要不要我去一趟?”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戰意,“鎮魂脈的事本就被那些老家夥攪得一團糟,如今來了這麼個變數,總得去探探他的底細。若是能……”
“不必。”安倍風間抬手打斷她,語氣平淡無波,“他既然來了霓虹國,就不會一直待在山林裡。”
他終於抬起頭,狹長的眼眸在燭火下亮得驚人:“鎮魂脈的缺口、昆侖墟的陰謀、生魂煉陣……這些事,他既然撞破了,就絕不會善罷甘休。陰陽寮、長老們、昆侖墟的人……他要找的東西,大半都在我這裡。”
玉藻前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狐尾輕輕收斂:“主上是說,他遲早會找到陰陽寮來?”
“不是遲早,是必然。”安倍風間端起桌上的清酒,淺酌一口,酒液在杯中晃出細小的漣漪,“山海法師從不做沒頭的事。他敢單槍匹馬闖進來,手裡定然握著足夠的籌碼。或許是昆侖墟的把柄,或許是長老們煉陣的證據……但無論是什麼,最終都繞不開陰陽寮。”
他放下酒杯,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語氣裡帶著一種篤定的從容:“我們隻需要等著。等他把外麵那些雜七雜八的事處理乾淨,自然會踏上門來。”
燭火“劈啪”一聲爆了個燈花,照亮了他嘴角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畢竟,有些賬,總得在明麵上算清楚才算完。放心,他會來的。”
玉藻前看著他胸有成竹的模樣,狐尾輕輕掃過地麵,眼中的戰意漸漸化作了然的笑意:“既然主上這麼說,那我就等著看好戲了。”
和室裡再次安靜下來,隻有燭火搖曳的輕響,和窗外偶爾掠過的夜風聲。安倍風間重新拿起那枚靈晶,指尖的靈力緩緩注入,靈晶中再次亮起微光,映照出他眼底深處那抹難以捉摸的算計——山海法師齊樂,昆侖墟,還有那些蠢蠢欲動的長老……這場大戲,才剛剛拉開序幕。
安倍風間指尖撚著靈晶,目光在跳動的燭火上停留了許久,那枚原本流轉著微光的靈晶,不知何時已徹底黯淡下去。他忽然輕輕歎了口氣,那聲歎息很輕,卻像是吹散了滿室的從容,帶著幾分難以言說的複雜。
“罷了。”他放下靈晶,抬眼看向玉藻前,語氣裡沒了先前的篤定,反倒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鬆動,“你還是去一趟吧。”
玉藻前微怔,九條狐尾輕輕一頓:“主上改變主意了?”
“不是改變主意,是有些事,等不及細算。”安倍風間端起清酒,卻沒再喝,隻是看著杯中晃動的酒液,“你去見那位山海法師,替我遞句話——請他來陰陽寮走一趟。”
他抬眼看向玉藻前,眼神認真了幾分:“不必強求,不必施壓,更不必動手。你隻需把話帶到,告訴他,陰陽寮的大門,暫時為他敞開著。”
“若是他不肯來呢?”玉藻前問道,狐尾在身後輕輕擺動。
“不肯來,也要去。”安倍風間放下酒杯,指尖在矮桌上輕輕點了點,“不管他來與不來,你都得去這一趟。讓他知道,陰陽寮這邊,並非隻有等著看戲的心思。有些賬要算,有些話,也該當麵聽他說說清楚。”
他頓了頓,補充道:“記住,態度謙和些。畢竟,是我們請人。”
玉藻前看著他眼中的決意,不再多問,九條狐尾輕輕一揚,站起身來,緋紅的衣擺在榻榻米上漾開一道優美的弧線:“我知道了。這就動身。”
說罷,她身形一晃,連同那九條豔麗的狐尾一起,化作一道紅光,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和室中。
安倍風間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又端起那杯清酒,一飲而儘。酒液入喉帶著微涼的澀意,他望著窗外更深的夜色,喃喃自語:“齊樂啊齊樂……你到底,藏著多少沒說出口的事。”
燭火依舊搖曳,隻是這一次,映照在他臉上的光影,比先前更多了幾分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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