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墟的雪粒在衝擊波中凝滯成細碎的冰晶,每一粒都折射著青金色巨柱與暗紅色光芒碰撞的詭譎光暈,落在人皮膚上時帶著刺骨的寒意——那不是尋常冰雪的冷,是裹挾著神明殘魂悲泣的極寒,連齊樂鬢角的發絲都被凍成了泛著霜白的銀絲。青金色巨柱頂端,開明獸中央頭顱的悲憫目光死死鎖著西王母,九道神光在柱身流轉,每一道都刻著昆侖古篆“守”字,而暗紅色光芒裡,無數細小的鎖鏈正瘋狂扭動,像是有無數隻無形的手在撕扯光層,羽人殘魂的左翼已被撕成燃燒的碎羽,焦黑的羽毛落在祭壇上,瞬間融成一灘帶著硫磺味的黑油;蛇尾神人半截身軀陷在光芒裡,鱗片一片片往下掉,露出底下潰爛的肌理,它嘶吼著試圖咬斷脖頸上的鎖鏈,卻隻讓半顆頭顱化作黑煙,消散前的悲鳴尖銳得能刺穿耳膜。
西王母指尖的黑色令牌燙得幾乎要嵌進掌心,令牌邊緣的紋路已燒得發紅,她垂眸時,神袍上的青鳥圖案儘數活過來——墨羽上還沾著未乾的神血,尖喙泛著冷光,三隻青鳥呈品字形掠過祭壇上空,翅膀扇動的氣流帶著灼熱的邪氣,最左側那隻剛靠近開明獸左眼,就被怒目之首噴吐的金焰裹住,“滋啦”一聲燒成灰燼,羽毛的焦糊味混著雪的寒氣,嗆得齊樂猛咳了兩聲。剩下兩隻青鳥卻趁隙俯衝,利爪狠狠抓在青金色巨柱上,巨柱表麵瞬間裂開蛛網般的細紋,神光從裂縫中泄露出來,落在雪地上時,積雪竟凍成了暗紫色的冰晶,冰晶裡還能看到細小的神明殘魂在掙紮,很快就徹底凝固。
齊樂丹田處的神脈突然劇烈抽搐,剛穩固的破妄境修為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青金色光網在掌心忽明忽暗。他咬著牙低頭,看見手臂上的血管正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每一次跳動都牽扯著經脈的劇痛。“撐住!”許軒的聲音帶著顫音從身後傳來,下一秒,一隻溫熱的手掌按在他後背,金黃色的氣運順著掌紋湧入體內,像是一股暖流澆滅了經脈的灼痛。齊樂偏頭看了一眼許軒,隻見他鬢角全是冷汗,手背青筋暴起,胸口的氣運紐帶已泛著淡淡的血色——五雷大陣耗損的靈力還沒補全,強行催動氣運,經脈已開始滲血。就在這時,許軒掌心的氣運紐帶突然亮起一道銀光,那光芒細如絲線,卻帶著熟悉的古老氣息,順著昆侖山脈的方向蜿蜒而來,像是有人在遙遠的地方牽引著這道力量。“有人在幫我們!”許軒的眼睛亮了起來,聲音裡終於有了一絲喘息。
齊樂順著那道銀光望去,遙遠的天際線處,一道綴滿竹簡虛影的光帶正穿過雲層,朝著昆侖墟奔湧而來。竹簡上的古篆在光帶中流轉,他猛地想起鬼穀子在天樞台說的“七賢掌印護華夏”——那是管仲的氣運!
南洋聯盟的議事廳裡,檀香與火藥味早已被焦糊味取代。紅木圓桌的邊緣已燒得蜷曲,火星還在木頭的裂縫裡跳動,迷彩服將軍的屍體趴在桌上,肩甲處的軍徽被災劫之焰燒得發黑,手指還保持著握刀的姿勢。禍鬥正叼著半截焦黑的氣運鼎,鼎身原本泛著的淡藍色微光已徹底熄滅,隻剩下漆黑的鏽跡。它暗紅色的毛發上沾著鼎的碎片,每根毛梢都跳動著細小的火焰,嘴角滴落的涎水落在地板上,燒出一個個深約半指的小洞,洞裡還冒著黑煙。穿白色長袍的議長蜷縮在角落,雙手死死抱著頭,長袍的下擺已被火星燒出幾個破洞,他看著禍鬥轉身走向自己,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就在這時,腰間突然傳來一陣滾燙的觸感,像是揣了一塊燒紅的烙鐵。
議長顫抖著伸手,摸到了腰間掛著的青銅令牌——那是上個月華夏道門分部送來的,刻著“管仲”二字,當時他隻當是普通的信物,此刻令牌卻驟然亮起金光,光芒穿透議事廳的濃煙,在半空中凝成一道青色虛影。虛影身著春秋戰國時期的卿士袍,腰間係著玉帶,手裡捧著一卷竹簡,正是管仲。“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管仲的聲音沉穩如鐘,穿透了議事廳的混亂,他緩緩展開竹簡,竹簡上的“禮”“義”“仁”“智”古篆化作金色光雨落下,落在肆虐的災劫之焰上時,原本狂躁的暗紅色火焰竟如退潮般縮成一團,顏色從暗紅變成橘色,最後徹底熄滅,隻留下幾縷青煙。
禍鬥暗紅色的眼睛裡滿是忌憚,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咆哮,想再次噴出火焰,卻發現喉嚨像是被無形的手扼住,隻能發出“嗚嗚”的嗚咽。金色鎖鏈從竹簡中飛出,鎖鏈上刻著“富民”“強兵”的古篆,精準地纏住禍鬥的脖頸,鎖鏈收緊時,禍鬥體內吸食的淡藍色氣運順著鎖鏈倒流,在空中重新聚成南洋聯盟的氣運鼎虛影,鼎身上的“南洋”二字雖仍黯淡,卻已恢複了微弱的藍光。議長顫抖著站起身,對著管仲虛影深深鞠躬,聲音哽咽:“求先生護南洋華人!”管仲虛影微微頷首,竹簡合攏時,金光逐漸消散,隻留下令牌還在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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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東歐聯邦的首都廣場上,漢白玉紀念碑的殘骸散落一地,金色徽章滾落在血泊中——那是剛才試圖阻攔鑿齒的市民留下的。鑿齒正用獠牙撕扯紀念碑的基座,黃色眼珠裡滿是貪婪,淡藍色的氣運順著它的獠牙湧入腹中,它的體型竟隱隱大了一圈,青黑色的鱗片上沾著漢白玉的碎屑,爪子抓在地麵上,留下一道道深約三寸的抓痕。地麵裂口湧出的黑霧像一條黑色的河流,順著廣場的石板縫蔓延,所過之處,鮮花瞬間枯萎,石板變得漆黑。
突然,一道劍氣從廣場東側斬來,如銀蛇般穿透黑霧,“嗤啦”一聲,黑霧被切成兩半,像是被剪刀剪過的黑布。一隊身著青色道袍的修士疾馳而來,道袍的袖口繡著淡金色的“孫武”令牌圖案,為首者手持一把青銅劍,劍身泛著冷光,劍鞘上刻著“兵法”二字。“列九宮困獸陣!”為首修士的聲音洪亮如雷,修士們立刻散開,九人分彆站在“休、生、傷、杜、景、死、驚、開、中”九個方位,青銅劍同時指向鑿齒,劍身上的淡金光暈交織成一張巨大的劍氣網,網的每個節點都泛著金色的光點,像是夜空中的星辰。
鑿齒察覺到危險,怒吼著轉身,巨大的獠牙朝著最近的修士撞去,“鐺”的一聲巨響,獠牙撞在劍氣網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脆響。劍氣網紋絲不動,反而越收越緊,金色光點順著網紋流轉,勒得鑿齒的鱗片“哢嚓”作響,幾道裂痕出現在它的青黑色鱗片上,黑色的血液從裂痕中滲出,落在地上時發出“滋滋”的腐蝕聲。“華夏修士……”鑿齒的聲音沙啞難聽,黃色眼珠裡滿是怨毒,卻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昆侖墟的祭壇上,西王母指尖的令牌突然劇烈震動,她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疑——南洋和東歐的氣運連接突然恢複,那兩股屬於禍鬥和鑿齒的邪氣,竟被強行切斷了!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神袍上的青鳥圖案也開始躁動,翅膀扇動的頻率越來越快。“一群螻蟻,也敢壞我大事!”西王母低吼一聲,猛地將令牌按向祭壇中央,令牌頂端的暗紅色光芒驟然暴漲,祭壇中央的鎖鏈瞬間燒紅,像是被扔進熔爐裡的鐵塊,燙得空氣都在扭曲。燭龍殘靈被鎖鏈勒得發出淒厲的悲鳴,金色的神元順著鎖鏈被強行抽成血線,融入暗紅色光芒中,它身上的鱗片一片片脫落,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軀體,每一片鱗片脫落的地方,都滲出金色的血液,落在祭壇上,瞬間被暗紅色光芒吞噬。
就在這時,燭龍殘靈突然停止了悲鳴,它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清明,像是從沉睡中醒來。脫落鱗片的地方,竟慢慢長出淡金色的新鱗,新鱗從淡金逐漸變成亮金,泛著溫潤的光澤,像是用昆侖玉雕琢而成。它的眼睛從渾濁的灰色,逐漸變成剔透的琥珀色,目光穿過暗紅色光芒,落在齊樂身上,滿是懇求——那是被奴役千年的不甘,是對昆侖故土的眷戀,更是對救贖的渴望。
齊樂瞬間讀懂了燭龍的目光,他握緊拳頭,指甲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落在神脈光網上。“開明,助燭龍脫困!”他的聲音堅定如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開明獸九首同時頷首,中央頭顱緩緩張開嘴,噴吐出一道柔和的青金色神光,神光中漂浮著昆侖古篆“解”字,落在燭龍的眉心處。燭龍眉心的黑色紋路瞬間消退,像是被神光融化的冰雪,它猛地甩動身軀,巨大的尾巴狠狠抽在鎖鏈上,“哢嚓”一聲,幾根燒紅的鎖鏈應聲斷裂,金色神元不再被抽離,反而順著鎖鏈反噬黑色令牌,暗紅色光芒瞬間黯淡下去,像是被潑了冷水的火焰。
“你敢反我!”西王母驚怒交加,她抬手就要催動令牌中的邪術,指尖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令牌上的紋路竟開始褪色,被燭龍的神元反噬得出現裂痕。就在這時,燭龍將體內的金色神元儘數注入青金色巨柱,巨柱瞬間暴漲三倍,直徑足有水桶粗,柱身上的昆侖古篆“守”“護”“華”“夏”依次亮起,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狠狠撞向暗紅色光芒。
“哢嚓——”
清脆的碎裂聲在山穀中回蕩,暗紅色光芒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裡麵的神明殘魂趁機逃出——羽人殘魂展開修複的翅膀,朝著昆侖山脈的方向飛去;蛇尾神人甩動尾巴,驅散周圍的黑霧;白澤殘靈發出一聲溫和的鳴叫,落在齊樂的肩頭,化作一道金光融入他的神脈。
齊樂丹田處突然沸騰起來,第九境化形境的壁壘像是被巨錘砸中,“哢嚓”一聲應聲而碎!青金色神光從他的七竅中噴湧而出,背後浮現出開明獸的虛影,虛影的九首與真身一模一樣,鱗甲上的古篆與齊樂神脈光網的紋路相互呼應,泛著耀眼的光芒。“化形境!”許軒驚喜地喊道,他胸口的氣運紐帶隨之變強,金黃色的光芒與齊樂的青金色神光交織成更粗的光帶,像一條雙色巨龍,籠罩整個祭壇。
夕也徹底爆發,頸後的金色鱗片全部豎起,泛著刺眼的金光,像是覆蓋了一層金箔。她背後展開一對巨大的金色羽翼,羽翼上的羽毛根根分明,每一根羽毛都泛著淡金色的紋路,隨著她的動作,羽毛化作無數利刃,射向重新爬起來的傀儡。傀儡的眼窩裡黑火更旺,骨爪上還沾著之前的骨粉,卻連羽毛利刃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穿透成篩子,骨粉落在地上,黑色的邪氣從碎骨中逸散,卻被夕周身的金光燒成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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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母看著眼前的景象,知道大勢已去。她死死盯著齊樂,眼中滿是不甘,指甲掐進掌心,鮮血滴落在令牌上,令牌卻隻是劇烈震動了一下,隨後“砰”的一聲炸裂開來,暗紅色光芒徹底消散。“今日之仇,我記下了!”她的身影逐漸透明,神袍上的青鳥圖案發出最後一聲悲鳴,隨後化作黑煙消散,“昆侖墟的賬,遲早要算!”話音落下,她的虛影徹底消失,隻留下祭壇上殘餘的黑霧,被青金色神光慢慢驅散。
燭龍殘靈的體型逐漸縮小,最後變成半人高,它走到齊樂麵前,用鼻尖輕輕蹭了蹭齊樂的手背,金色的神元在它鼻尖流轉,像是在表達感謝。隨後,它轉向開明獸,低吼了幾聲,開明獸九首同時頷首,像是在告彆。燭龍殘靈最後看了一眼昆侖墟的雪山,化作一道金光融入山海經中——它需要沉睡百年,才能徹底恢複神元。開明獸也逐漸消散,消散前,它中央頭顱對著齊樂噴出一道青金色神紋,神紋落在齊樂眉心,泛著淡淡的光澤,像是一枚守護印記。
就在這時,齊樂眉心的神紋突然亮起銀光,鬼穀子沉穩的聲音從神紋中傳來,穿透了昆侖墟的風雪:“昆侖危暫解,速來洛陽天樞台。七賢有要事相商——西王母背後,還有更大的威脅。”
齊樂、許軒和夕對視一眼,眼中都帶著堅定。齊樂收斂眉心的神紋,青金色神光儘數收回體內,隻留下掌心淡淡的光網;許軒握緊腰間的“孫武”令牌,令牌上的金光還在微微跳動;夕扇動背後的金色羽翼,羽翼帶起的風將周圍的積雪吹開,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岩石。三人縱身躍起,朝著洛陽的方向飛去,金色的羽翼在風雪中劃出一道耀眼的弧線。
遠方的天際線上,洛陽、長安、金陵等七座古都的天樞台同時亮起金光,七道金光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光網,覆蓋了整個華夏大地。無數修士正朝著光網彙聚,他們有的騎著仙鶴,有的禦劍飛行,有的徒步奔跑,眼中都滿是堅定,嘴裡喊著“護我華夏”“守我天樞”的口號,聲音響徹雲霄。
而在太平洋深處,一座刻著西王母令牌紋路的黑色祭壇正緩緩從海底升起。祭壇由巨大的黑色岩石砌成,每一塊岩石上都刻著扭曲的邪氣紋路,紋路中泛著暗紅色的光芒。祭壇周圍環繞著十幾根巨大的觸手,觸手的表麵覆蓋著青黑色的鱗片,每個鱗片上都有一個細小的吸盤,吸盤裡滿是尖銳的牙齒。觸手頂端的眼睛足有臉盆大小,瞳孔是豎線形的,顏色從暗紅逐漸變成血紅,死死盯著華夏大陸的方向,眼中滿是冰冷的殺意,仿佛在等待著某個時刻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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