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學校要聽話哈！鉛筆我跟你削好了，在文具盒頭裝起的。你莫去跟那些娃兒一起板(調皮)哦！我把你送到學校後就要去做活路！”雷長生叮囑著兒子，“不準跑到樓上老師的辦公室去，也不準跑到彆個班教室去。除了一年級教室，你隻準在操場上耍。記沒記到?”
“好嘛！”雷宇天背著書包，今天外套套了一件方強曾經的白色舊校服。
“要愛乾淨哈！呢個白衣服打醃臢(臟)了老子洗不乾淨哦！”雷長生說，“要聽老師的話，莫去跟那些娃兒打架哈！聽沒聽到?”
“聽到了！”雷宇天點著頭。
父子倆來到學校算早的，學校操場上才稀拉拉的幾個人。有兩個學生趴在乒乓球台上趕作業。
雷長生見來的學生少，一個老師都還沒有看見，他就沒有走。
一會兒，從樓上下來一個男老師，看樣子是住在學校的。
趴在乒乓球台趕作業的學生一見到有老師到操場了，趕緊拿著本子往教學樓後麵跑了，生怕被那個老師發現。
“老師，一年級的老師還沒有來啊？”雷長生走過去問男老師。
“距離上課時間還早得很，你今後彆這麼早送娃兒來嘛！”男老師抬腕看看表，說，“一年級的老師天天都來得算早的，你再等一會兒嘛！”
“要得！”雷長生回頭，發現兒子不見了，“雷宇天，你跑哪裡去了？”
“茅屎的，我在屙屎！”雷宇天在廁所回答。
雷長生趕緊向廁所走去，正好跟上了剛才問話的男老師。
“老師，你抽支煙嘛！”雷長生把半盒煙摸出來，要遞一支給男老師。
“謝謝！我沒有學會！”男老師搖手拒絕著。
“爸爸，我要紙！”雷宇天在廁所裡麵喊。
“你個屁娃兒，不是給你揣了紙在衣服包兒(衣兜)裡了嗎？”雷長生從兜裡摸出一坨紙。
“不夠！”雷宇天喊著。
“你個死哈兒，你書包呢？”雷長生進了廁所。
“背起的！”
“接嘛，把書包給我，一哈兒打醃臢了！”雷長生來到兒子身邊，把紙遞給他。
雷宇天轉過身，讓雷長生取書包。
“你個莽子兒喲，啷個得了哦？你屙屎不曉得把書包放起啊？你看嘛，都服起(沾上)屎了！”雷長生急忙把書包拿到水管上去衝。
雷宇天來到雷長生麵前，借著濺出的水花去洗手。
“哈兒，那邊還有管子，各人去開！”雷長生說著，用手去搓打臟的書包。
“雷宇天，你今後把書包放到教室裡再來上廁所嘛！”男老師對雷宇天說，“你開水管的時候不要開大了，把衣服打濕了冷哦！”
“雷宇天，你聽到老師說的噻?要聽老師話，快跟老師說謝謝！”雷長生對兒子說，“明天多裝點兒紙在書包頭。”
“要得嘛！”雷宇天答應著，就要往外麵跑。
“雷宇天，你跑啥子跑?你還沒跟老師說謝謝呢！”雷長生叫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