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個豔陽天,早起的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它們飛來飛去的,似乎在催促貪睡的人們起床。
“啊——啊——啊——”雷宇天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伸了個懶腰,睜開了眼睛。
“乾兒子,你醒了?”黑娃兒早就起來守著雷宇天了,他要看看他的乾兒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沒事?
“啥子是乾兒子?”雷宇天問。
“就是我是你乾老漢!”黑娃兒解釋不清楚。
“啥子是乾老漢?”雷宇天問,“我的衣裳呢?”
“呢裡!你棉襖的拉鏈都壞了,你老漢也不給你弄好。”李楓拿著雷宇天的棉襖走過來,他剛才把拉鏈修好了。
“你們是哪個?啷個在我屋頭yai?”雷宇天已經記不起昨天見過這兩人。
“莽娃,我都是你乾老漢了,你還認不到我?”黑娃兒想,這個乾兒子是不是真的不該認哦?
“宇天,你昨天在街上吃燒烤的事,你記得嗎?”李楓問。
“吃那個烤的片片肉啊?”雷宇天說,“我記得起yai!”
“那我給你烤了浪個多肉,你就想不起我啊?”黑娃兒昨天自己除了喝酒就是在給雷宇天烤肉,可那個莽子娃兒卻說記不起了。他可以後悔不認這個乾兒子嗎?
雷宇天搖搖頭,又點點頭,自己坐在床上穿棉襖。
“哈哈哈,黑娃兒,乾兒子是我們自己要認的。認了就認了,沒得後悔的。像雷哥當他爸爸當了六七年,他能後悔嗎?”李楓說。
“那他啥時候能喊我們喊爸爸?”黑娃兒想聽雷宇天叫他爸爸了。
“呢個簡單,他個哈兒隻要有吃的他就會喊!”雷長生走了過來,“雷宇天,他們兩個從今天起就是你的乾爸爸了。”
“啥子是乾爸爸?茅屎頭的乾粑粑啊?”雷宇天隻知道有爸爸,乾爸爸是什麼,他原來聽都沒有聽說過。
“你個屁娃兒!”黑娃兒抱著雷宇天的頭搖著說,“乾爸爸就是不是你的親爸爸!雷長生是你的親老漢,我們兩個是你的乾老漢,跟你老漢一起養你!”
“黑娃兒,你莫搖他,謹防搖昏了找不到路去學校哈!”雷長生說,“呢個哈兒有時候怪門日眼的。”
“哦!”黑娃兒趕緊放了手,“也是哈,睡個瞌睡喊都喊不醒,差點兒把人都嘿嚇)死了!”
“雷宇天,以後你叫他們叫乾爸爸就是。呢哈兒就喊看yai!”雷長生說,“以後他們會給你買東西吃,買新衣服穿!”
“就是,乾兒子,呢一哈你有三個爸爸了!”黑娃兒說,“喊,喊我喊爸爸!”
“喊嘛!”雷長生說,“喊噻!”
“來,幺兒,喊,喊了我給錢!”黑娃兒此時想聽到雷宇天叫他爸的願望強烈得很。
“大錢嗎小錢?”雷宇天問。
“給老子的,你哪裡是哈兒嘛?你隻要叫了爸爸,大錢小錢都是你的!”黑娃兒從棉襖內兜裡摸出一把亂糟糟的零錢。
“喊他,宇天,喊了那一把錢都是你的!”李楓說。
“喊啥子嘛?”雷宇天問。
“喊爸爸,哈兒!”雷長生說,“你再不喊,我煮的麵條你就吃小碗的哈!”
“爸爸!”雷宇天看著雷長生喊了一聲。
“不算,你要看著我喊!”黑娃兒指著自己說,“看著我喊爸爸。”
“喊嘛!快點兒,雷宇天!”雷長生大聲說。
“爸爸,爸爸,爸爸!”雷宇天連續喊了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