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小花二,二到又去給你接,耍哈兒三叔婆有骨頭呀嘛!”雷宇天摸著花狗的頭說。
花狗坐在地上搖著尾巴,把灰塵就掃了起來。
“好大的灰灰哦!”雷宇天捂住嘴巴,再放開,“小花二,我還是沒有吃到幾個刺泡兒!”
“莽娃,花二還想吃啊?”方強在地上躺了一陣,爬起來坐了一會兒,然後來到柚子樹下。
“看嘛,它不乾,用尾巴到處弄起灰!”雷宇天說,“它也不聽話了!”
“汪,汪汪!”花狗似乎在跟雷宇天頂嘴。
“花二,我們下午去地壩邊摘給你吃!”方強摸著花狗的尾巴說。
“小花二,你等到起!”雷宇天說完,馬上就跳到地壩下麵的土裡。
“方強,莽娃呢?”王翠花提著一籃子紅海椒正從雷長生屋門前路過,她沒有下地壩,直接從雷長生他們屋簷下回去。
“家婆,我們在這裡!”方強急忙答應。
“地壩那兩個是哪個屋的娃兒,啷個了?你們打架了呀?”王翠花看見兩個娃兒瓜兮兮地坐在地壩。
“家婆,我們沒有打架!”
“方強,你大些哦,你要懂事,莫跟你媽惹麻煩。”
“沒有,家婆,我們在這裡耍。”
“那就好!”
“表叔婆,我們沒有打架,坐在地壩歇涼,我們一哈兒就回去吃飯了!”張鬆說,“雷磊說還想坐哈兒!”
“那你們去柑子樹下嘛,那裡沒得太陽。”王翠花去洗衣槽淘海椒。
“不了,我們馬上走了!”張鬆拉起雷磊,上了雷長生家門前的路,再繞到後麵那條路回去。
“雷磊,你還在怕啊?”張鬆說,“今後我們還是莫去他們對麵山林了!”
“不去了,呢輩子都不去了!”走在大路上,雷磊才完全放了心,“今後莽娃屋我也不去了。”
“你說怪不怪?我們都看不到路,也沒有看見莽娃罵那個是啥子東西?他啷個看得見呢?”張鬆說,“莽娃難道看得見臟東西?”
“啥子臟東西?”雷磊問。
“就是,就是晚上才出來那個!”張鬆不敢說那個字。
“這不是大白天嗎?太陽還恁個大!”雷磊說,“老師說那個根本是不存在的。”
“可今天的事啷個說?”張鬆說,“明明我們三個都看不見有路,偏偏莽娃說是有啥子東西把路擋到了,他拿桃子一拽,路就出來了!”
“看來,大人不讓我們去那個地方是有道理的。”雷磊說,“要不是你說你婆去那裡割的刺泡兒藤,我們也不得去那裡。”
“我婆是在挨到那個地方的,沒有去裡頭。我婆回來說,她差點兒找不到路回來,我當時沒有注意,這哈兒才想起!”
“啊?那今後再啷個都莫去那裡了!這個事不準說出去,說出去肯定要遭打慘!”
“肯定不說噻,我保證我一輩子都不說!”
“我也一輩子不說!”
二人拉了勾。
“萬一莽娃他們說了呢?”張鬆說。
“方強又不是傻子,他說了遭他媽曉得了,他怕再也來不成他家婆屋頭耍了!”雷磊說,“他不得說。”
“那莽娃呢?”張鬆說,“莽娃說了啷個辦?”
“莽娃說都說不清楚,他跟哪個說嘛?”雷磊說,“他不得說。”
“雷磊,你說,莽娃是不是跟我們不同哦?他到底是不是莽子哦?”張鬆說著他的疑惑。
“他呀,可能真的跟我們不同。你看他跑起浪個快,今天要是沒得他,說不定我們就找不到路出來!他有些地方又莽得很,一個字寫不來,數數還數不到五。”雷磊說,“我覺得,我們不能看不起他,我們還該記到他今天幫了我們!”
“嗯!我從來都沒有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