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海高興地跳了起來,快步迎了上去。
原來,董玉領回來的不是彆人,正是久安。
拓跋海喜出望外,也沒多問,按照嫪毐的吩咐,將董玉和久安帶到了那處老宅之中。
嫪毐見久安親自來了,也是高興的不得了,要知道,久安偷著來見他,已經是冒了很大的風險,這說明久安完全可以信任,舉事的成功概率又多了數分。
「久安兄,好久不見啊。」嫪毐問候道,「進來可安好?」
「哈哈。」久安笑道,「當初的嫪總管,如今成了長信侯,老夫若是哪天不得濟,還要依仗兄弟你啊。」
久安今二歲,是宮中的元老級人物,也是華陽夫人跟前的紅人,不過,從來不參與政事,這大概也是久安的聰明之處。
「好說,好說。」嫪毐應承道,「這次,咱們若是得了勢,老兄便是開國的元勳,以後,可是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久安用眼角的餘光掃了嫪毐一眼,見其並未起疑,便說道:「本來在下想早些出來,無奈要侍奉華陽夫人用了午膳才得以抽身,這才匆匆趕來,沒誤了兄弟的大事吧。」
「老兄哪裡的話。」嫪毐的笑意不減,「太多的時間咱們沒有,但等上個三的,不在話下。」
「這就好。」久安笑著說道,「不過,真要是等上那麼久,恐怕這些軍士都得餓肚子。」
嫪毐從外麵帶進來的糧食不多,支撐不了幾天。
「嗬嗬,老兄你肯定不會讓這些兄弟等的太久,對吧。」嫪毐的眼中滿是期待的神光。
久安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整個王宮才僅有兩千禁衛軍而已
,恐怕就是想多支撐幾日,卻也難啊。」
「真的?」嫪毐眉頭一挑,喜上心頭。
「當然。」久安頗為篤定地說道,「難道侯爺沒有刺探軍情?秦王可是將大多數的禁衛軍和全部的蒙家軍都帶去了雍城,目前的鹹陽,基本就算是一座空城。」
嬴政將蒙家軍帶去了雍城,這事嫪毐當然知道。
「哈哈哈……」嫪毐大笑道,「真是天助吾也!看來,咱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占了鹹陽。」
「不知長信侯這邊,準備的怎麼樣了?」久安問道,「是否已經蓄勢待發了?」
「這是當然。」嫪毐自信滿滿地說道,「兄弟這邊,早就準備好了。」
久安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不如今晚咱們就動手。」
「全聽哥哥安排。」嫪毐拱手道。
「今晚戌時三刻,是禁衛軍換防的時辰,吾會派人將王宮的大門打開,你們隻要一股腦地湧進來,直接將王宮控製住了,大事就成了。」久安說道。
「多謝哥哥指點。」嫪毐心花怒放地說道。
「哦,對了。」久安說道,「想必你也聽說了,秦王在王宮的旁邊另修了一個寢宮,名叫古承宮,所有的夫人和王子,目前都住在古承宮裡,但那裡的總管是趙高,禁衛軍也大部分守在那裡,如此的話,老夫可就幫不上什麼忙了。」
「這不打緊,若是那古承宮的大門攻不破,就算拆了那院牆,吾也要活捉那幾位夫人,和那兩個小王子。」嫪毐陰測測地說道。
「那就說定了,今晚戌時三刻,王宮的大門準時打開。」久安說道,「老夫不能離開王宮太久,這便告辭了。」
說罷,久安拱手道彆。
嫪毐派了個車駕送久安回宮,但久安卻是借了一匹戰馬,獨自騎行而去。
回到了廳事,嫪毐傳令下去,所有人養足了精神,今晚夜戰鹹陽宮!
天色黑了下來,長信軍的軍士們,也都陸續出了門。
看似在街上閒逛,實則都在向各自的目標迂回地行進。
緊緊護在嫪毐身側的拓跋海低聲問道:「侯爺,咱們對普通軍士的說辭,可是守衛王宮,活捉反賊呂不韋。可是,那呂不韋並不一定會出現啊。」
嫪毐冷笑了一聲,說道:「也不知道你這腦袋什麼時候能變聰明點,你見過呂不韋嗎?」
「沒有。」拓跋海搖了搖頭。
「這不就得了。」嫪毐低聲說道,「咱們在王宮中隨便找個人,就說他是呂不韋不就完了嗎。等事成之後,想必這些普通軍士為了保命,也不得不完全聽從咱們的命令了。」
拓跋海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今晚在王宮,咱們是見人就殺,還是……?」
嫪毐搖了搖頭,說道:「這一點,本侯倒是忘了交待了,今晚攻入王宮後,不可殺戮,隻可生擒後堵住他們的嘴巴,等待本侯發落。」
名義上,今晚是來勤王的,要是殺了王宮的人,那也無法自圓其說。
拓跋海對旁邊的副將嘀咕了幾句,那副將便領命離開了。
不知為什麼,大街上的人少的可憐,但各處房舍中的燈火卻是頗為明亮。
臨近戌時,埋伏在王宮四周的軍士皆已就位。
守候在王宮大門外的嫪毐,勉強按捺住心中的急迫和焦躁,雙眼直直地盯著王宮大門,一刻也不曾移開。
終於,約定的時間到了。
隻聽吱嘎一聲,王宮的大門打開了一道一人寬的縫隙。
嫪毐站直了身軀,低喝一聲:「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