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流光寶器一般的瓷瓶瓷碗,又豈是隻放著雜物那樣簡單,其觀賞性和收藏的價值,絕不下於珠寶美玉。
西羌王接過嬴政手中的瓷碗,仔細端詳起來:「好看,真好看!」
「嗬嗬,西羌王喜歡就好。」嬴政道。
這時,西羌王身旁的幾個長老也不再矜持,都圍了過來,觀看那索林手中光彩奪目的瓷瓶,一個個的眼神似乎是要將其盯出血來。
其中一個長老眼睛眨了眨,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商機,開口說道:「族長,你說這瓷器若是賣與另外的那三位羌王,能換幾隻羊?」
西羌王想了想,說道:「這到不好說,畢竟他們喜不喜好這東西也是未知,不過,要是讓本王來換,本王願羊來交換。」
「那若是放滿了這茶葉呢?」這位長老指了指那個裝著茶葉的錦袋。
「若是裝滿了茶葉……」西羌王略微思索,說道,「那就再!」
「嗬嗬。」這個長老微微一笑,對著嬴政拱手道,「那請問秦王,若是吾西羌願與大秦結盟,然後向大秦購置這裝滿了茶葉的瓷器,幾隻羊可以換的來呢?」
嬴政想都沒想,抬起兩根手指,說道:「兩隻羊足矣。」
「哈哈哈……」那長老大笑了起來。
」兩隻羊?「西羌王有些不太相信嬴政說出的價格,同時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看向那長老說道:「末離,你的意思是?」
這位叫做末離的長老收住笑聲,說道:「族長也聽到了,秦王願用兩隻羊的價格與咱們交換這裝滿茶葉
的瓷瓶,而咱們買到手之後,再以更高的價格賣給那三位羌王,哦,不,或許他們族中的一些長老和大家族的族長也會一
起來買。」
「哈哈哈,好主意!」西羌王大笑道,「如此說來,這一倒手的功夫,就賺了八隻羊,可比等著母羊下羊羔要快多了。」
「哈哈哈……」
屋子裡的人都被逗笑了。
索林卻是撇了撇嘴,說道:「伯父啊,這第三個箱子還沒打開,你就笑成了這個樣子。」
說罷,索林將手中的瓷瓶遞給西羌王,然後轉身將那第三個箱子打開,從其中拿出了一匹綢緞出來。
西羌王的眼睛又直了。
隻見索林手中的綢緞,並不是單一的一種顏色,而是帶著各種花紋,甚是好看。
「這錦緞,乃是王族中的禦用之物,大秦的朝服,也大多是用這種錦緞裁製而成。」嬴政簡單介紹了一下。
「這麼說來……」西羌王的嘴唇微微有些打顫,「本王也能穿上那舒適的錦衣,披上那華麗的王袍了?」
說罷,西羌王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略微有些殘破的粗麻衣服。
「嗬嗬,自然可以。」嬴政笑著說道。
「好,好啊!」西羌王激動的嘴角都有些顫抖,聲音更是在打顫。
生活在華夏的人,即便是戰火紛飛,也理解不了那些生活在貧瘠之地的戎狄部族,對於錦衣玉食的那種向往和渴望。
有誰不想過安定而美好的生活?
但是,能將羊養大了,才能稱之為「美」,若是連將羊養大的能力都沒有,又怎麼「美」的起來?
所以,對於生活在貧瘠之地的人來講,能夠生存下去的首要目標,便是將羊養大,至於對於那種穿著錦衣,吃著玉食的向往,根本就是夢中的奢求。
為什麼西戎,北狄都時不時地侵擾華夏,為的,不就是想實現自己的夢想嗎?
可如今,似乎不用流血,自己的夢想也近在眼前。
西羌王控製著自己的狂喜之情,將錦緞鋪展開來,雙手不住地在錦緞上麵摩挲。
嬴政又遞了一個顏色,蒙恬和蒙毅將箱子裡所有的錦緞都取了出來,放在了西羌王的麵前。
「彆說是做幾件華服,就是再做幾套被褥都綽綽有餘了。」嬴政笑著說道。
西羌王卻還愣在那裡,似乎是想象著自己穿著錦衣統領全族的模樣。
毋庸置疑,嬴政送的這幾樣禮物,正中西羌王的下懷,而末離長老的提醒,又似乎為西羌找到了一個巨大的商機。
「父王,父王!」羌瘣見西羌王沒反應,靠近了過去,喚道。
西羌王這才回過神來,隨之哈哈一笑,說道:「秦王的這幾樣國禮,本王的確甚為喜歡,隻不過,除了牛羊,本王確也沒什麼其它的東西回饋於秦王,實在是有些汗顏。」
嬴政卻是擺了擺手,說道:「西羌王多慮了,寡人此次西行,西羌能夠打開門戶,讓秦軍通過,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
西羌王微笑著點點頭,隨即說道:「若是秦王願意,不如咱們簽訂個盟約,咱們以後便親如一家,以後你大秦之人可隨時來西羌買賣貨物,從你們永定關到嘉峪關的這個河西走廊,咱們兩國之人可以共建。」
「好!」嬴政想都沒想,直接應道。
「這個通道,是大秦去往西域的必經之地,若是此通路打開,那麼西羌也會沾了不少大秦的光。」西羌王仍舊摩挲著手中的錦緞,說道,「所以,本王覺得,這共建之地,應該有一個新的名字,就叫絲綢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