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秦都在同一時間共同舉辦祭祀活動,這規模可謂空前。
牛羊、雞鴨宰殺無數,百姓們朝拜神明,祈求世間不再出現異獸,祈禱來年風調雨順,不鬨災荒。
經曆過夕獸一事,所有人都無比虔誠,對秦王的信任也超過了以往任何一個時刻,任何一個時代。
最熱鬨的,還要屬洛邑。
洛邑是夕獸活動的主要地點,百姓們對祭祀活動更為認真對待,況且,這也是響應嬴政、示好大秦的絕好時機。
略有些複雜的儀式舉行完畢,百姓們開始將早已準備好的竹節扔進自家火堆裡。
一時之間,集市上,屋舍旁,田地裡,全都劈劈啪啪響個不停。
雖然威力與爆竹相比實在是天差地彆,可寓意上卻沒什麼區彆。
估計就算夕獸再來,也一樣會被嚇跑。
那些祭品當然不能浪費,也都成了下酒菜。
當人們正慶祝除夕一周年的時刻,喝了不少酒的嬴政,卻又來到趙高的寢宮。
不出意外的話,那小家夥快出來了。
蒙恬和蒙毅兄弟倆還未喝的儘興,卻四處找不見嬴政,一打聽才知來了這裡,於是也跟了過來。
這一次,嬴政不再把那紅蛋放在沙堆上,而是脫下衣衫,親自進行最後的孵化。
蒙恬看著忍住笑意道:“王上,我說怎麼四處都找不到你,原來躲在這裡孵蛋。”
嬴政略顯尷尬道:“按照正常的時間,它馬上快出來了,這不現在正在裡麵動呢。”
蒙毅笑道:“可彆叫他咬著王上,還是我來吧。”
說罷,蒙毅脫掉衣衫,接過了紅蛋。
“咱們幾個輪換,這夜裡不能讓它離開視線。”嬴政說道。
蒙恬略有些擔心地問道:“王上,它不會真的咬人吧,還是讓我來吧。”
嬴政笑道:“就算讓它咬,它能多大個嘴,能咬下多大塊肉?”
正在這時,羌瘣和索林也趕了過來。
“快,快,叫我先來。”索林說道,“再不孵的話,它就出來了。”
平日裡都拿孵蛋當笑話,幾杯酒下肚,如今卻搶著來。
不過索林說的也不無道理,等它出殼以後,還真就沒這機會了。
蒙毅嗔道:“急什麼,沒看著排號呢,等我孵熱乎再給你。”
索林白了他一眼,說道:“最多一刻鐘。”
嬴政笑了笑,說道:“你們彆爭了,嚇著了年獸,我可要問罪。”
幾個人嘿嘿一笑,不打嘴仗了,也不爭搶了。
趙高命人又準備了桌酒席,幾個人一邊喝酒,一邊看著其中一個孵蛋,場景也的確好笑。
“李斯乾嘛去了,把他也叫來。”嬴政說道。
蒙恬道:“王上有意讓李斯出任相邦,百官正借此機會討好呢,現在估計還在應對。”
“這到也是,寡人到把這事忽略了。”嬴政道,“算了,由他去吧,再說也後半夜了。”
羌瘣說道:“王兄,這權位的交接,不會出什麼問題吧,畢竟人家昌平君沒出什麼大的疏漏。”
“放心,都安撫好了。”嬴政道,“昌平君也甘願如此,這背後還有他與寡人的約定。”
蒙恬道:“昌平君對郢城有種執著,無論是楚國的古都,還是滅嫪毐時的那支西楚軍,都讓他無法割舍,所以看似變權封吏,實則是拿住了他的脈搏。”
“正是如此。”嬴政道,“更何況,我也更希望這相邦一職,由咱們自己人來擔任。”
蒙毅正色說道:“王上,一直一來,我有個疑問想問你。”
“你說。”嬴政道。
蒙毅喝了口酒,說道:“那王翦父子,你也重用,卻為何不像我們一樣,什麼事都說,並且列為天承一脈呢?”
嬴政笑了笑,說道:“在寡人看來,總不能所有臣子都列入天承一脈,應該各有分工,該衝殺在前的,就隻管打仗就行了。”
索林問道:“那王兄的意思是,日後的大戰,要以王翦父子為主將?”
“也不全是。”嬴政道,“不過大部分會是。”
“那給兄弟做做先鋒也行啊。”索林話還沒說完,突然哎了一聲。
“王兄,它在裡麵抓呢,像是想抓破這蛋。”他將紅蛋從懷裡掏了出來。
果然,從蛋殼裡麵傳來一陣“嚓嚓”的聲音。
似乎是意識到所有人都在看它,那抓撓的聲音,害羞似的停止了。
“什麼時辰了?”嬴政問道。
趙高道:“王上,快到寅時了。”
嬴政道:“看來,它隨時有可能破殼而出。”
趙高道:“王上不是說過,那位睚眥前輩曾說,要整整一年的時間來孵化它嗎?”
“對。”嬴政頗為肯定的地說道,“前幾日我去的時候,還專門問過此事,它說隻要沒有間斷孵化,就不會出現偏差。”
趙高拍著胸脯說道:“王上放心,奴臣彆的不敢保證,這孵化一事,絕對沒耽擱一天,甚至每天還都多孵化一會兒。”
“嗬嗬,多孵化,也沒見它提前出來。”蒙毅打趣道。
“隻要不晚出來就好。”嬴政道,“其實這任務是寡人的,隻是時刻帶著它不方便,這才讓趙高幫寡人孵化,等這年獸出來了,寡人要重重賞賜趙高。”
趙高惶然道:“奴臣這可算不得功績,王上還是免了吧。”
“那怎麼行。”嬴政誠然道,“隻不過這中車府令也沒什麼提拔的空間了,女人你又不好,賞你什麼好呢……”
趙高:“……”
不是不好,是沒那個條件。
“有了。”嬴政道,“就讓歐平給你造把絕世好劍吧,畢竟你日後還有個很艱巨的任務。”
趙高道:“那奴臣就謝王上了。”
其實趙高也不太喜好刀劍,隻是嬴政的確沒什麼好賞賜他的,畢竟之前讓他做官已經是破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