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沒有燈，也沒有月光，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夜哭郎？”
嶽晨想起一個順口溜。
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個夜哭郎，過往行人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亮。
夜哭郎是民間俗稱，指的是一到夜裡就愛哭鬨的小孩子。
但是，老婆婆話裡的意思，指的顯然不是小孩子。
“我說的是那些巡邏兵，他們一來，連夜哭郎都不敢哭了。”
“可不敢招惹他們，要不然，不但把家裡的東西搶光，還要把人殺光呢。”
老婆婆說得小心翼翼，連喘氣都不敢用力。
嶽晨取出火折子，剛剛吹出一點火光，就被老婆婆急忙按住。
“大老爺，千萬不要生火，也不要點燈，會把夜哭郎招來的。”
“實不相瞞，我家還有個孫女，年方十六，正是碧玉年華。”
“要是被夜哭郎發現了，不但被搶走，還會被殺頭呢。”
嶽晨隻好把火折子收了起來。
不過，借著剛才的一點火光，他確實看到床上還有一個骨瘦如柴的小女孩。
“這就是我的孫女，名叫喜兒。”
老婆婆先是向嶽晨介紹。
然後喊道。
“喜兒，這位好心的大老爺賞給我們半塊餅，救了我們的命，快感謝大老爺。”
“謝謝大老爺。”
喜兒骨碌爬起來，跪在床上，脆生生的對著嶽晨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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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晨的眼睛適應黑暗後，隻看到一道瘦小的黑影做出磕頭的動作。
他想阻止，又怕碰不到不該碰的地方。
“嗬嗬。”
喜兒對著嶽晨笑了笑，清脆而又甜蜜，散發著少女的青春氣息。
“喜兒，這是好心的大老爺給的餅，是肉餅，快吃吧！”
老婆婆把半塊肉餅全都送給喜兒，自己一口都沒有舍得吃。
“奶奶，我們一起吃。”
喜兒很懂事，吃了一口後，就喂老婆婆。
“奶奶吃過了，奶奶不餓，你快吃吧！”
老婆婆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又把肉餅遞給喜兒。
喜兒吃了一口又一口，吃得可開心了。
老婆婆看向嶽晨。
“大老爺，我們都快餓死了，你送給我們半塊餅，就等於救了我們的命。”
“大老爺的救命之恩，老朽無以為報。”
“現在家徒四壁，一無所有，隻有一個喜兒。”
“我家喜兒可懂事了，還很勤快，洗衣做飯，樣樣都會。”
“我快不行了，沒辦法繼續陪著喜兒，就想把喜兒送給大老爺。”
“隻要大老爺給她一口吃的，叫她乾什麼都行。”
“喜兒，快來拜見大老爺，你今後就是大老爺的丫鬟。”
喜兒從床上跳下來，又要給嶽晨磕頭行禮。
嶽晨把喜兒扶住：“我並不是什麼大老爺，也是窮苦人。”
老婆婆顯然不相信嶽晨的話，她焦急道。
“怎麼可能呢？窮苦人哪能吃得到餅，還是肉餅。”
“窮苦人哪能用得起水囊，我看大老爺的那個水囊，還鑲嵌著寶石呢。”
“喜兒吃得少，隻要大老爺用一粒最小的寶石，都能養活喜兒一輩子了。”
說到吃得少的時候，老婆婆還拍了喜兒一下。
喜兒急忙把肉餅藏到懷裡，不敢再吃了。
還忐忑不安地撒謊道：“大老爺，我已經吃飽了。”
嶽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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