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營帳內,蒙哥虛弱無力的躺在羊皮氈墊上,軍醫跌跌撞撞趕來,“卟通”一聲跪倒在榻前,顫抖著移開蓋在傷口上的布料。
露出深可見骨的一處箭傷和一處石傷,蒙哥雙眼緊閉,呼吸愈發粗重,恍惚之間。
腦際竟然閃現掠過草原的雄鷹與鐵騎,和半年以來的拉鋸苦戰,最終定格在釣魚城那堅不可摧的城牆。
軍醫看清傷口瞬間,臉色慘白,雙手不住發抖:“大,大,大汗,箭矢已入肋三寸,傷及肺腑,且箭上淬有劇毒!恐怕……。”
軍醫的哭叫聲將他從恍惚中拉拽回來。
“慌什麼!”蒙哥喘著粗氣,額上布滿冷汗,卻仍試圖維持大汗的威嚴:“一支毒箭而已,本漢何懼?令你即刻拔箭!迅速上藥!”
軍醫咬牙拿出特製的拔箭鉗,取出烈酒消毒。剛觸到箭簇,蒙哥身體便抽搐起來。
劇痛讓他眼前發黑,攥緊的拳頭死死捏著羊皮氈。拔箭瞬間,鮮血噴湧而出。
蒙哥眼前一黑,暈厥過去。軍醫連忙敷上止血草藥,用白布緊緊包紮,可鮮血還是很快滲了出來,將白布染透。
夜色漸濃,金帳內的燭火忽明忽暗。
蒙哥的意識在劇痛中短暫清醒過來。
他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已知自己時日無多,故而召集軍中所有將領。
片刻後,戎裝蒙將紛至遝來圍在榻邊,屏息凝神。蒙哥半躺半坐在氈墊上,目光掃過帳內躬身侍立的各位將領。
蒙哥帶著粗重的喘息聲,好似每說一句都要耗費巨大力氣心有不甘的遺憾吩咐。
“敵軍詭計多端,居心叵測,三番五次出城偷襲我軍,潛入營帳暗殺本漢未曾得手。
可是暑氣旺盛,瘴氣蔓延,瘟疫肆虐,導致我軍士氣低迷,攻城屢屢受挫,
吹彈可破的彈丸小城,竟成我永睡長眠的折鞭之地。罷了!罷了!本漢死後,
大軍即刻撤退北返。護……護我的靈柩回到草原,葬於起輦穀……和爺爺在一起。”
“大汗!”將領們哽咽著跪倒在地。
就在這時,他仿佛突然之間來了精神,目光變得陰險狠辣,中氣十足的狂妄叫喊。
“將來等到釣魚城破之時!王堅!張鈺!王立!餘玠!滿門抄斬!再將呂太宏和祁風從墳墓裡挖掘出來!鞭屍淩遲!誅殺九族!
城中的所有人員!無論男女老幼!將領士兵!百姓乞丐!儘皆屠滅!一個不留!
甚至就連雞鴨魚犬!老鼠臭蟲都不要放過!全部給我殺光!殺光!殺光!……!”
他就像瘋狗般的叫囂完此番猖獗遺言,回光返照的反噬效果終於顯現。
蒙哥可汗有氣無力的垂下高揚的右手臂,帶著一腔未曾實現的熱血抱負,遺憾惋惜的咽下最後一口氣,倒在榻上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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