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顫巍巍的說出最後三個字,聲音拉的老長!瞬間將詭異的氣氛烘托了出來。
一名女職員忍不住,也跟著小聲嘀咕:“劉館長,咱們好端端的樓房不住,乾嘛搬到這種鬼地方來了?我也聽說這兒以前鬨鬼!”
劉館長略有不悅的出言勸慰:“嘖,什麼叫‘鬼地方’,自己小心點兒就不會有事兒。”
另一名職員隨聲附和:“不是啊館長,我也聽人說,這兒夜裡還能聽到鬼的哭聲呢!”
“有鬼?會哭?”劉館長輕笑一聲,擺了擺手:“下次你們誰見到鬼,報我的名字。”
“讓它來找我,咱不是吹牛。就算是隻厲鬼,隻要它跟我好好談過之後,它一準兒也會被我改造成一隻,唯物主義的馬列好鬼!”
劉館長一番‘陽氣十足,邪不勝正’的玩笑話,成功逗得在場眾人哈哈大笑,剛才因觸電事件而緊張的氣氛,自然也跟著緩和。
“好了好了,大家忙活一天也累了,還是早點下班吧。”劉館長拍了拍手,剛要轉身。
忽然一拍腦門,像是想起什麼:“哎喲!瞧我這記性,不好意思,差點忘了正事。大家都過來一下,我給你們介紹一位新同事。”
眾人圍了過來,劉館長指著陳大柱介紹:“這位是剛從首都調過來的陳大柱同誌,今後就是咱們檔案館的一員了,他將專門兒負責歸納工作,請大家鼓掌歡迎新人到來!”
熱烈掌聲驟然響起,陳大柱向大家點頭微笑致意。劉館長指著門外建議:“大柱。”
“我剛才看見那邊的樓梯口有兩間空房,你今後就挑一間住那兒吧,上下班也方便。”
旁邊的女職員一聽,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結結巴巴地詢問:“劉劉劉、劉館長。”
“您確定要讓大柱一個人,在今兒個晚上住這兒?這這這……這地方可不太安全啊。”
陳大柱卻擺了擺手,語氣淡然:“無妨,我住那兒去就行,正好還能照看一下檔案。”
“看見沒有?這才是建設社會主義的十好青年嘛!”劉館長滿意地點點頭:“那行吧。”
“今後你就到對麵女子中學的食堂搭夥,見著那兒的負責人就報咱們檔案館的名字。”
“好的,謝謝館長。”陳大柱應道。
“那就這樣,大家早點回去休息吧。大柱,明天記得七點半上班,可彆遲到了。”劉館長叮囑道。
“放心吧館長,我一定準時到。”
下班後的白家宅院褪去了白天的人氣,隻剩陳大柱的腳步聲在青石板院壩裡孤零零地來回作響。
他拎著簡陋的行李,拐進樓梯口左側的廂房,門板合上的瞬間,眼底的疲憊便被一絲犀利取代。
隻是片刻休憩,便又拎起空飯盒,身影悄無聲息地融入對麵女子中學的暮色裡。
陳大柱剛走到食堂門口,便看見上方掛著的燈泡忽明忽暗,隨風搖曳,給人一種恍恍惚惚的幻夢感。
李豔紅恰在這時端著飯盒走出來。
“誒,紅紅,你……?”陳大柱的聲音剛起,便被她輕笑著打斷,指尖朝身後的打菜窗口揚了揚:“快去吧,劉太太每天這個時候準點兒下班,再晚可就沒菜了。”
話音剛落,她轉身就走,沒有半分停留。
陳大柱望著那抹漸行漸遠的背影,胸口像被磁器口的陳麻花堵住,苦楚酸澀的陌生感在心田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