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重新拿了一根粉筆,在黑板上一邊畫,一邊問:“你們的腦子裡,應該會有,黑白無常?他們的形象是不是這樣?”
“噗嗤……噗嗤……哈哈哈哈……!”教室裡瞬間爆發出一陣痛快爽朗的哄堂大笑。
各位看官也許覺得這片笑聲有些突兀,教室裡剛才明明還是悲痛欲絕的嚴肅氣氛。
但隻要往黑板上一看,就會立刻釋然,因為他畫的是,q版可愛型的謝必安和範無救,一個白臉高帽,一個黑臉短褂,正是民間傳說中的黑白無常,自然惹來一陣嬉笑。
“或者,僵屍?”
他放下粉筆,翻著大白眼、吐著舌頭,張開雙臂,一蹦一跳地模仿起僵屍的模樣。
“哈哈哈哈……!”笑聲更響亮了,一些同學被他逗的拍桌子打板凳,好多學生捧腹笑著半天直不起腰來,甚至就連站在一旁的李豔紅,都轉過頭捂著嘴巴笑的花枝亂顫。
唯獨張萌萌全程板著臉子,就好像誰欠了她二五八萬似的。她站起身,不悅問道:“對不起,陳老師,黑白無常和僵屍我都不認識,是不是就代表這些鬼對我沒有影響呢?”
“不是!”陳大柱收起玩笑神色,否定的乾脆利索,目光銳利地看向她,意有所指地講解:“你腦子裡或許沒有華夏鬼怪形象。”
“但並不代表沒有彆的鬼怪形象存在。比如,天邪鬼,或是兩麵宿儺。你有這些嗎?”
這兩個都是日本傳說中的凶神惡煞,他話裡的暗示含義,想必親們一看便知。)
張萌萌被他識破真身,臉色慘白如紙,抿著嘴唇不再說話,陳大柱示意她坐下,並沒再揪著這個話題不放,轉而換了個角度。
“我們華夏人十分有意思,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父母總是愛用神仙鬼怪嚇唬孩子。”
“‘你調皮,再不聽話,就讓老妖怪把你抓到豐都城!’。諸如此類的妖言鬼話,想必你們全都聽過吧?我們從小就聽著這些垃圾話長大,試問又怎能輕易不信鬼神之說呢?”
學生們紛紛點頭認同,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乘勝追擊:“所謂耳聽為虛。”
“眼見為實。你們不妨試著回想一下,過去的幾十年裡。嘖,就解放前後這些年吧。”
“可有哪份官方報紙上,刊登過‘某人被鬼掐死’‘某人捉住鬼魂’這些類似的新聞呢?”
她們紛紛搖頭,表示否定。
“都沒有吧?”陳大柱擲地有聲的作出總結:“所以,那些荒誕奇葩的神怪鬼魔之說,隻不過是腦子中的一些垃圾資訊作祟搗亂。”
“而元好問筆下的‘山鬼’,看似巧妙借用山神精怪的名頭敘事,營造出神秘玄幻的詭異氛圍。”
“實則是為了讚美謳歌,雙雁殉情的壯烈與淒涼,頌揚偉大神聖而生死與共的忠貞愛情,讓這個生死相依的悲劇故事,更具穿透人心的震撼力量。”
溫馨提示:小嘉借用元好問的《雁丘詞》,暗喻接下來《鬼丈夫》副本,荒誕而奇葩的愛情悲劇。)
張萌萌再次舉手發問,眼神依舊執拗倔強:“陳老師,難道你就真的不相信有鬼?”
陳大柱朝她淡然冷笑:“我說有鬼,你的腦子裡就會浮現出鬼的模樣;你相信有鬼,鬼就會在你心裡一直存在,永遠揮之不去。”
“你是在回避問題。”張萌萌毫不退讓。
“我不信。”陳大柱迎上她的目光,回答得斬釘截鐵,在眸子裡似乎又有一絲憐憫。
一個膽子小的同學,怯懦青澀地開口:“陳老師,你不信,是因為你還沒遇見鬼。等你……等你嗝屁了,說不定就會改變想法。”
陳大柱輕笑一聲,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同學們,我們生而為人,便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當生命走到儘頭,進入生物性死亡的不可逆階段,承載意識儲存記憶的大腦細胞。”
“和中樞神經,便會永遠死亡消散。所謂死而複生、輪回轉世、變成喪屍、僵屍王、吸血鬼、這些都隻是自欺欺人的荒謬之言。”
說著,他的目光緩緩轉向站在一旁的李豔紅,眼神帶著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鼓勵。
聲音溫和卻充滿正能量:“我們所能做的,唯有珍惜眼下,寸秒寸金的青春時光,遵從本心,去做有價值有意義的正確事情。”
“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能在曆史長河中,留下一些獨屬自己,難以被時間磨滅的曆史痕跡,來證明我們曾經真真切切來過這個世界!去祭奠《那些我們逝去的青春》!”
話音落下,教室寂靜片刻,隨即爆發出經久不息的掌聲,熱烈得幾乎要掀翻屋頂。
放學後,陳大柱和李豔紅並肩走在磁器口的大街上,前者鼓了好幾次勇氣,在經過一家老茶館時,試探性地去牽李豔紅的手。
那隻手起初微微掙紮了兩下,勁道帶著一絲倔強與羞澀,但見他握得堅決,便也不再抗拒,索性任由他攥在掌心裡為所欲為。
陳大柱心裡一遍遍的唱著《好日子》,他嘴角那抹得意的壞笑,怎麼壓都壓不住。
而另一位女主角的臉頰被羞的緋紅,宛如已熟透的水蜜桃,她羞澀地低下頭,輕聲問道:“大柱,咱們這是要往哪兒去玩呀?”
陳大柱晃晃兩人交握的手,給她解釋:“我聽說朝天門那邊,搞了個抗美援朝的公益遊園會,熱鬨得很,咱倆不妨也去湊個趣。”
“朝天門?”李豔紅抬頭看看街邊路牌,指著身後疑惑道:“那不是該去童家橋坐公交車嗎?咱們這是往江邊兒走,方向不對啊。”
“嗨!你這傻丫頭又跳戲了。”陳大柱笑著解釋:“這可是五零年代,渝州還沒有城市輕軌交通係統,馬路爬坡上坎,崎嶇難行,要是坐公交車過去,沒兩小時根本到不了。”
“那我們這是……?”她對渝州確實不甚了解。
“當然是坐渡船過去呀!”陳大柱指著前麵:“順江而下,僅需一個小時保準到達。省下的時間,咱倆正好在朝天門多玩一會兒。”
李豔紅抿嘴輕笑道:“就你猴兒精!”
“嘿嘿,這叫精打細算。”陳大柱湊近了些,壓低聲音,他眸子裡多出幾分認真:“紅紅,咱倆這次聚在一起忒不容易,我想把每一分每一秒都掰成兩半花,全懟在你身上。”
“這是你的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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