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七年九月五日·記朝清晨
公元七年的九月五日,清晨的微光再次灑向記朝廣袤的疆域。東方天際泛著柔和的魚肚白,逐漸被初升的朝陽染上淡淡的金粉色。氣溫涼爽,維持在二十攝氏度,空氣中濕度較高,達到百分之六十五,帶著晨露未乾的濕潤和草木蘇醒後散發的清新氣息,呼吸間能感受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微風輕拂,帶著朝露的濕潤,喚醒沉睡的萬物。這是一個寧靜而充滿希望的清晨。
在這片清新的晨光中,記朝的景象逐漸活躍。北方平原上,薄霧在田野間緩緩流動,早起的鳥兒開始啼鳴,村莊裡傳來隱約的雞犬之聲。東部沿海,海天相接處泛起柔和的光暈,早潮輕輕拍打著沙灘。西域的群山在晨曦中顯出朦朧的輪廓,山間空氣清冽。而連接河南區與湖北區的官道上,幾道匆忙的身影正踏著晨露,向南疾行。
女性方麵的葡萄氏-寒春、葡萄氏-林香、趙柳、耀華興、紅鏡氏,以及男性方麵的公子田訓,一行人終於成功逃出了那令人窒息、充滿危險的河南區湖州城。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對追兵的擔憂交織,促使他們不敢有絲毫停歇,一路向南,拚命奔跑。他們的目標明確——返回位於湖北區的南桂城,那裡是他們的據點,是相對安全的地方。
長江,這條浩瀚的水係,如同一條天然的界限,劃分開湖北與河南。湖北在其南,河南居其北。他們此刻正沿著江畔的官道,朝著家的方向奮力前行。晨光中,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疲憊,但更多的是逃離險境的決絕和歸家的急切。
就在這倉惶的南奔途中,官道的一個轉彎處,意外發生了。
一位來自河北區益平城,名叫蔗陽林的年輕男子,也正獨自趕路,目的地同樣是南桂城。他或許是為了遊曆,或許另有要事,正不緊不慢地走著,欣賞著江畔的晨景,盤算著到了南桂城該如何行事。
然而,他的悠閒被瞬間打破!
跑在最前麵的葡萄氏-寒春,因為回頭查看同伴是否跟上,一時未能注意到前方拐角處有人,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收勢不及,整個人帶著奔跑的慣性,結結實實地撞在了蔗陽林的身上!
“哎喲!”蔗陽林猝不及防,被撞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手中的行囊也掉在了地上。他穩住身形,又驚又怒,看著眼前這個冒失的女子,忍不住抱怨道:“你們有沒有看路啊?!撞到人了知不知道!我還要趕去南桂城呢!我蔗陽林還得去南桂城有正事要辦呢!”
然而,他的抱怨才剛剛開了個頭,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撞他的是誰,緊隨其後的葡萄氏-林香也因為視線被姐姐遮擋,沒能及時避開,“砰”地一下,再次撞在了剛剛站穩、正準備彎腰撿行囊的蔗陽林背上!
“呃啊!”蔗陽林再次被撞得向前撲去,好不容易用手撐住地麵,才沒摔個嘴啃泥。他氣得滿臉通紅,剛想轉身理論:“你們這群人到底……”
話依舊沒能說完!第三波“撞擊”接踵而至!這次是趙柳,她雖然看到了前麵有人,但身後耀華興的驚呼讓她下意識回頭,腳步一亂,肩膀重重地蹭到了蔗陽林的胳膊,讓他剛抬起的行囊又脫手飛了出去!
蔗陽林簡直要瘋了!他剛忍著怒氣再次起身,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第四下撞擊來了!耀華興低著頭拚命往前跑,根本沒注意到腳下,被蔗陽林掉在地上的行囊絆了一下,驚呼著向前撲倒,連帶把剛直起腰的蔗陽林又給撞得歪倒在地!
“我……”蔗陽林隻覺得眼前發黑,胸口憋悶,一句國粹已經到了嘴邊。他掙紮著,用儘最後力氣剛撐起半個身子,想說“我剛起來說一句話……”,但命運似乎注定不讓他把話說完。
第五次,也是最猛烈的一次撞擊降臨!紅鏡氏因為感覺不到奔跑帶來的肌肉酸痛和疲勞,速度絲毫不減,甚至因為急於離開河南地界而跑得更快,她完全沒看到地上趴著的蔗陽林,或者說看到了也來不及閃避,整個人如同小炮彈一般,直接從蔗陽林身上踩了過去!哦不,是撞了過去!蔗陽林隻覺得一股巨力傳來,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被撞得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渾身骨頭像散了架一樣。
還沒等暈頭轉向、滿身塵土、隻想罵娘的蔗陽林從這連番打擊中緩過神來,壓軸的第六次撞擊到了!負責斷後、同樣速度不慢的公子田訓,為了儘快跟上隊伍,也沒能完全避開地上那攤“障礙物”,他的膝蓋不可避免地撞到了蔗陽林的小腿,雖然田訓及時收力,但那衝擊力依舊將本就奄奄一息的蔗陽林再次踹飛了出去,足足滾了有十米遠,才癱在官道旁的草叢裡,一動不動,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過了好半晌,蔗陽林才顫巍巍地抬起一隻手指著終於停下腳步、麵麵相覷的公子田訓一行人,用儘最後力氣,帶著無比的委屈和憤怒,嘶啞地喊道:“你……你們……到底有沒有看路啊?!非得……非得針對我一個人撞是嗎?!你們這些人……對我蔗陽林是不是有什麼天大的誤解啊?!我跟你們有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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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田訓等人看著被他們撞得七葷八素、癱在草叢裡幾乎要散架的蔗陽林,臉上都露出了尷尬和歉然的神色。他們確實是因為逃命心切,加上拐角視野不佳,才造成了這連環撞人的事故。但此刻他們自身難保,也顧不上詳細解釋和道歉,隻是匆匆對著蔗陽林的方向抱了抱拳,算是表達了歉意,然後便繼續朝著南桂城的方向趕去。
蔗陽林躺在草叢裡,看著那群“肇事者”遠去的背影,欲哭無淚。他揉著被撞得生疼的胳膊、後背和腿,齜牙咧嘴地慢慢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撿回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行囊,嘴裡不停地嘟囔著:“瘋了……這些人絕對是瘋了……一直拚命的往南跑,連路都不看……唉,算我倒黴……”
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還好都是些皮肉擦傷和淤青,沒有傷筋動骨。他歎了口氣,放棄了先去湖北區最靠北的、那個據說城牆不太結實、號稱“嬌城”一碰就破)的中長焦城的打算。“咦,還是彆去那裡了,萬一真像傳聞那樣,我這剛被撞完的身子骨可經不起折騰。”他自言自語著,決定還是按照原計劃,直接去南桂城。
於是,蔗陽林頂著滿身的傷痛和淤青,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一步一步,攀攀爬爬,耗費了比預想多得多的時間,終於在幾個小時後,艱難地來到了湖北區南桂城的北門外。
他仰望著南桂城那高大堅固的城牆,鬆了一口氣,隨即又因為身上的疼痛而齜牙咧嘴。他朝著城頭上喊道:“喂——!城上的軍爺!有沒有人幫我打開城門呀?我要進城!”
恰巧,公子田訓等人已經先行抵達,並且正在城牆上與守軍交代情況。聽到喊聲,公子田訓探出頭來,看到下方那個衣衫有些淩亂、臉上還帶著擦傷的男子,覺得有些眼熟,便問道:“下麵何人?欲入南桂城,請報上名來。”
蔗陽林連忙抬頭,大聲回答道:“這位公子,我叫蔗陽林,從河北區益平城來的!”
公子田訓在腦海中快速搜索了一下,確認並不認識此人,但看其模樣不像歹人雖然有點狼狽),便對旁邊的守軍點了點頭,說道:“蔗陽林?沒聽過。不過看他樣子,應該沒問題。來人啊,把南桂城城門打開,放他進來。”
沉重的城門在絞盤聲中緩緩打開一條縫隙。蔗陽林道了聲謝,一瘸一拐地走了進去。進入城內,他總算徹底鬆了口氣,開始好奇地打量這座陌生的城池。
然而,當他目光掃過不遠處正在休息的公子田訓一行人時,頓時愣住了!他仔細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女性方麵的葡萄氏-寒春、葡萄氏-林香、趙柳、耀華興、紅鏡氏,跟男性方麵的公子田訓!這不就是之前在官道上把他撞得人仰馬翻、七葷八素的那夥人嗎?!
蔗陽林這暴脾氣立刻就上來了!他指著幾人,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說道:“誒!我說幾位!在路上連環撞倒我的,好像就是你們吧?!蔗陽林我,就這樣的被你們給撞飛了!”
葡萄氏-寒春聞言,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她還是嘴硬地反駁道:“你……你可彆血口噴人!俺們根本不認識你,什麼時候撞你了?”
蔗陽林氣得差點跳起來,他指著自己身上的塵土和擦傷,又指了指官道的方向:“前幾個小時!就在北邊來的官道上!我走得好好的,是不是你第一個撞過來的?!你是不是感覺到突然撞到了什麼東西?那個人就是我!我被你撞得行囊都掉了!”
葡萄氏-寒春被他這麼一指證,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在奔跑中撞到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當時情況緊急沒在意,現在想來……她有些訕訕地低下了頭,小聲嘀咕:“原來……原來如此……我說怎麼好像有什麼東西擋了我一下……原來就是他呀……”
一旁的紅鏡氏則好奇地眨著眼睛,看著蔗陽林,天真地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擋著我們的路呀?莫非……你想阻止我們逃跑?”她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才是撞人最狠的那個。
然而蔗陽林聽到紅鏡氏這“倒打一耙”的話,簡直要氣笑了,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我特麼是想去南桂城!跟你們同一個方向!如果我想阻止你們的話,早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至少得帶上一隊人馬吧?而且再說了,我當時是朝南麵向,不是朝北麵向,你怎麼就知道我會阻止你們?我如果真想阻止你們,早就暗中下手了,還用得著傻乎乎地站在路中間讓你們撞嗎?還用得著等你們來提醒我嗎?”
聽到蔗陽林這番邏輯清晰、合情合理的反駁,葡萄氏-林香低頭思考了一段時間,然後抬起頭,臉上露出了然和歉疚的神色,她點了點頭,說道:“這位蔗……蔗公子,你說得還真有一些道理。如果他要阻止我們的話,我們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就撞到他,甚至將他撞倒?如果他真有心抓我們,怎麼可能明著來,早就暗中設伏或者跟蹤了。看來……確實是我們跑得太急,撞到了你,還誤會你了。真是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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蔗陽林見終於有人講道理了,心中的火氣也消了一半,他擺了擺手,雖然依舊有些鬱悶,但語氣緩和了不少:“我現在也不要你們賠償什麼,我現在隻想讓你們承認一下這個事實,好嗎?哪怕不鄭重道歉也好,至少彆把我當壞人。”
女性方麵的葡萄氏-寒春、葡萄氏-林香、趙柳、耀華興、紅鏡氏,跟男性方麵的公子田訓,此刻也徹底反應過來,確實是他們理虧。幾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幾乎同時,對著蔗陽林抱拳,誠懇地說道:“對不起,蔗公子,是我們魯莽,撞到了你,還誤會了你,請你見諒!”
看到他們態度誠懇地道歉,蔗陽林心裡的那點疙瘩總算解開了,他點了點頭,語氣也輕鬆了些:“這還差不多嘛!你們的態度非常的肯定,我接受了。不過我現在沒空跟你們多計較了,我還有事要辦。”
公子田訓見他似乎對南桂城有所了解,便好奇地問道:“蔗公子初來南桂城,不知是要尋找何物?或許我們能幫上忙?”
旁邊的耀華興也是一臉問號地看著他。
蔗陽林看了看他們,似乎覺得說出來也無妨,便壓低了些聲音說道:“我也不知道那東西具體長什麼樣,但聽說是一種生長在南桂城附近特定叢林裡的……蘑菇?聽說它很特彆,顏色豔麗,據說吃了可以讓人……呃,致戰鬥興奮?就是能讓人性格大變,平時溫和的人可能會變得特彆喜歡戰鬥,尤其是力氣可能會增大很多。”
他描述著聽來的傳聞,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和好奇:“聽說那恐怖程度,能讓人打得過原本打不過的東西,速度能躲得過原本躲不過的攻擊,甚至還聽說,它可以在短時間內,讓人類的體能潛力爆發,達到某種……人類極限?當然,這些都是傳聞,是真是假,還得找到了才知道。”
公子田訓聽完,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他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竟有這般奇特的蘑菇?蔗公子尋找此物,想必是有大用。不過,此等異物,往往福禍相依,還望小心為上。”
蔗陽林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會注意,隨後便不再多言,背好自己的行囊,一瘸一拐地朝著城內那些據說可能生長著奇異蘑菇的叢林方向走去,繼續他的尋找之旅。而公子田訓等人,則望著他的背影,對於這場歸途中的意外撞遇和這位尋找奇異蘑菇的陌生來客,留下了一份獨特的記憶。
未完待續,請等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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