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後,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五號,聯軍慶祝聖誕節的日子,秦軍上下也難得地辦了一場盛大的慶祝宴會。
慶祝的理由有很多,最當頭的當然是王將軍康複歸來,重掌萬年山軍政大權,其次還有紀念雲山戰役,為米風慶功,大家都在為過去幾個月的艱難付出與勝利歡慶。
國尉親自派人送來了一件新的外骨骼鎧甲,通體呈磨砂鑄鐵色,表麵點綴金色玄武紋飾,為了體現其威嚴,工匠特地將其做成了鱗甲的形式,兩側肩甲上各趴著一隻正在咆哮的鱷龜,身後戰袍上以紋飾為底,赫然寫著一個大大的“鎮”字。
鎮北大將,國之柱石,如玄武般堅硬,馱北境重擔於身,這件鎧甲無疑是象征著無與倫比的榮耀與責任。
當然,作為禮儀之邦,王黎也不忘給老對手佩特送去了一份特彆的禮物。那是他從佩特身上扯下來的勳章,和那枚象征家族權利的戒指的照片。
勳章送回去,是他炫耀自己戰勝對方的成果,戒指的留存,則是他對佩特發出的挑戰——這枚戒指隻有一個,如果佩特想要重新鑄造一枚,那就意味著他放棄了為兒子報仇的機會。
王黎笑著舉起酒杯,臉上帶著得意的神情:“你們猜,老佩特收到勳章的一瞬間,是什麼反應?”他大聲地說,語氣中帶著些許玩味。
“哼,怕是會咬牙切齒吧,但他也隻能忍著。”王黎說完,便爽朗地大笑了起來,周圍的將領們也跟著笑聲連連,空氣中彌漫著勝利的喜悅。
米風被特意邀請參加了這場高級將領的宴會,地點設在了萬年山中央的大會堂,團級以上的乾部都有資格參加。
宴會氣氛並不沉悶,四五百名軍官一起聚集在這裡,縱然談笑風生,氣氛也顯得熱烈又豪放。
米風坐在王黎的隔壁,身為救命恩人的他,也讓王黎在宴會上倍加重視,王將軍親自要求他坐在這邊,不止是為了讓米風在宴會上出風頭,還想通過米風的傳奇故事來激勵更多的將領。
“好後生,你就彆客氣了,今天就是為了讓大家好好知道知道你是如何從雲山戰役中突圍出來的。”
王黎舉起酒杯,笑嗬嗬地對米風說道,眼中閃爍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堅定。米風微微一笑,心中略帶感激,卻也知道,這不僅是為了給他榮譽,也是為了給自己樹立威望。
飯菜還沒上,大家先是痛飲了幾樽美酒,桌上漸漸傳來歡聲笑語,米風也跟著喝了幾杯,酒意逐漸上頭,原本清晰的思緒開始變得迷離。
他感覺頭暈目眩,仿佛那整個宴會的喧囂與歡騰都在耳邊轟鳴,難以清晰地捕捉到每一聲笑語的源頭,隻能隱約聽到王黎與其他將領之間熱烈的談話。
米風的意識在又一杯烈酒下肚後,終於徹底斷開了,仿佛他的精神被某種力量徹底抽離,整個身體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
他那一直以來緊繃的形象維持的最後一根弦也終於崩斷了,整個人沒有絲毫控製地猛地起身,然後一拍桌子,大聲喊道:
“我就是米風!那個單挑種馬直升機,在爆炸中活下來,還救了王將軍的米風!來!來!我給你們講講!”
宴會大廳突然安靜下來,眾人一時無言,麵麵相覷。
沉默了幾秒鐘後,宴會廳內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宛如海浪般的掌聲此起彼伏,震得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微微顫動。
“好!!!有種!!!說給我們聽聽!!”王黎附和道。
隨著米風的豪言壯語,宴會的氣氛瞬間達到了高潮。萬年山的將士們紛紛露出笑容,湊上前去聽熱鬨。
宇文晦等外員雖然不太與這些將士們打交道,但也不由自主地被米風的話語吸引了目光,大家都豎起耳朵,準備聆聽“單挑種馬直升機”的神奇經曆。
“那小子跳上直升機了?”駐萬年山的玄武令顧問忍不住插話,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懷疑,“真有這回事?”
“吹牛呢,你信他?”青龍令的顧問調侃道,語氣中透著幾分不屑,但更多的還是好奇。
“彆說,我前兩天下基層聽到些風聲,”白虎令的顧問一邊夾起一塊魚肉,一邊說道,目光不離桌上的酒瓶,“這家夥打起仗來簡直不要命。我還聽說他一直是個斥候,聽說年限沒到,班長的位子都沒做上。”
“怪不得呢,原來如此。”另一人低聲附和,顯然這段話讓他們對米風有了不同的看法。
“說起來,他們好像還遇到過追殺事件?”又有人問道。
“噓——”一名顧問用手勢示意大家安靜,他顯然知道不該在這種場合討論過多的內幕。
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絲緊張的氛圍,幾人低聲交談,似乎擔心說得太多會引來麻煩。
但宇文晦這個悶葫蘆卻在此時主動開口接茬:“你們注意到王將軍脖子上的紅腫了嗎?”他冷靜地問道,眼神深邃,顯然並不是隨便提起。
“好像有注意到啊,王八,你記得嗎?”青龍令的顧問轉頭看向旁邊嗑瓜子的玄武令顧問,臉上帶著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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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滾,死泥鰍,彆叫我‘王八’!”玄武令顧問惡狠狠地推開了旁邊的人,顯然有些不耐煩。但他又陷入了回憶,片刻後他若有所思地補充道:
“確實,記得在那晚宴後,王黎的脖子上確實有個紅腫,看起來像凍瘡或是染了什麼病。後來好像也恢複了,腫塊消失了,所以我們都沒太放在心上。”
“所以,那紅腫是怎麼回事?”宇文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看了看四周,示意大家繼續靠近,“其實,那個紅腫是聯軍用的一種新型病毒,叫什麼我不知道,內部代號是零。”
周圍的氣氛一瞬間變得壓抑,幾人顯然沒有預料到宇文晦會提到這個話題。宇文晦的聲音低沉而凝重:
“艾達人做過很多沒人道的事,你們懂的。”
“原來是這樣……”大家恍然大悟,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壓抑的沉默。無論是坐在高位的還是站在旁邊的,似乎都明白了某些不言而喻的事情。
畢竟,宇文晦的原官職太高,所有人都不得不信他所說的一切。
然而,朱雀令顧問皺了皺眉:“可是都督,艾達人不立刻殺了王將軍,而是讓他活下來,為什麼?如果病毒能傳播,豈不是更麻煩?”他的話中帶著疑惑,但又顯得小心翼翼,顯然是怕自己說錯話。
“也許他們故意……”
“泥鰍”的話音未落,突然,桌旁的一陣咳嗽打斷了他的話。
幾個人回頭望去,原來是蒙猙,他的眼神如刀一般銳利,仿佛能把整個空間都撕裂開來,黑色的眸子盯得死死的。他猛地站起來,怒喝一聲:“特使,還有你們幾個,都過來!我們喝一輪!”
氣氛瞬間變得緊張,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蒙猙那股壓迫感,仿佛整個宴會的氣氛瞬間從輕鬆變得沉重起來。
宇文晦的瞳孔驟縮,其他幾位顧問也下意識地站直了身子,氣氛變得微妙。
林雲明悄無聲息地出現在眾人麵前,迅速拉住宇文晦的手臂,強行把他拉到了一旁。“走吧,不喝完這一輪你走不了。”林雲明的語氣輕鬆,卻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強勢。
其他幾位顧問交換了個眼神,彼此默契地跟了上去。眾人臉上帶著些許尷尬的笑容,隨著林雲明和宇文晦走向蒙猙那邊,宴會的氛圍一瞬間又變得嘈雜起來,充滿了酒香和歡聲笑語。
今天若不喝個酩酊大醉,怕是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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