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米風身形一閃,如同一隻敏捷的貓兒,再次迅速鑽入那片昏暗的陰影之中。
他沿著貨倉邊緣的隱蔽角落,一路小心翼翼地溜回了船尾的機房。
直到他回到機房,多克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異樣。
隻見米風身上幾乎到處是傷口,一道道血痕縱橫交錯,那是先前他攀爬那布滿尖銳鐵刺的鐵絲網時留下的。
那些傷口有的還在滲著血珠,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多克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眉頭緊緊皺起。
他指著米風身上的傷口,指責道:
“你看看你,這是不要命了嗎?”
說著,他連忙從一旁的醫藥箱裡翻找出酒精和棉球,準備為米風進行簡單消毒處理。
米風笑了笑,然後找了個椅子坐下,疼得直咧嘴,卻還是強撐著。
這時,他突然冷冷地冒出一句:“那個集裝箱裡有人……”
多克正拿著酒精瓶的手突然停頓了一下,隨後,他猛地一下將沾滿酒精的棉球狠狠按在米風的傷口上,酒精接觸到傷口的瞬間,米風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嘶!!!!”
多克皺著眉頭,滿臉懷疑地問道:“你聽錯了吧?這怎麼可能?”
米風強忍著劇痛,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卻依舊堅定地說:
“百分百確定,那裡麵也有人,我聽到了呼吸聲。”
“那麼吵的環境,到處都是機器轟鳴聲,你還能隔著那厚厚的鐵皮聽見呼吸聲?”
多克其實根本不信米風的話,但畢竟這話是從米風嘴裡說出來的,他心裡其實還是半信半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猶豫。
“能聽見。”
米風突然一把按住了多克的手,那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多克的手捏碎。
他強忍著劇痛,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沒有碘伏嗎……非得用酒精嗎……這酒精殺得我疼死了!”
多克看著米風那因為疼痛而變得猙獰的模樣,忍不住樂了。
他心裡其實就想看看米風到底能忍多久,故意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好像……”多克一邊說著,一邊裝模作樣地在醫藥箱裡翻找著,眼睛卻時不時瞟向米風,想看看他的反應,“沒有,就用酒精吧,效果都一樣,消毒殺菌杠杠的。”
米風眼睜睜看著多克把一個棕黃色的小瓶子故意忽略了過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破口大罵道:
“滾!我又不瞎!你想痛死我然後自己潛逃是不是!你這家夥安的什麼心!”
多克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
“切,還以為你真是個猛男呢,這點疼都受不了。”
說著,他找準機會,又將一塊棉球突然按在了米風的一處傷口上。
“多克!我去你媽!”米風疼得渾身一哆嗦,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那聲音在機房裡回蕩,卻也衝淡了幾分緊張的氣氛。
……
輪機長神情專注,雙手緊緊握著塔吊的操作杆,隨著她一係列精準的操作,米風和多克藏身的那個集裝箱被緩緩吊起,穩穩地放置到了貨輪二層的一個合適位置。
那集裝箱在空中微微晃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米風和多克見狀,對視一眼,心中都鬆了一口氣,隨後手腳麻利地順著集裝箱邊緣的凸起,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輪機長顧不上喘口氣,又馬不停蹄地將花旗人一直心心念念、反複索要的那個箱子給吊了起來。
在吊起這個箱子的過程中,輪機長察覺到了一絲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