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武器!投降!哎?你……”
多克的最後一句廣播詞還沒完全消散在空氣中,一股強烈的危機感便攫住了他——眼角餘光掃到一個急速逼近的黑影!他本能地想轉身,但為時已晚。
身後那人動作迅猛如電,一把擰住他的胳膊,巨大的力量將他整個人狠狠摜在冰冷的控製台麵板上!
幾乎同時,另一個黑影已經撲到總閘旁,“哢嚓”一聲脆響,猛地拉斷了操作台的主電源線纜。
控製室的燈光瞬間暗了一瞬,備用照明隨即亮起,映照著克裡申科大校那張因暴怒而扭曲的臉,他和幾名全副武裝的衛兵大步走了進來。
按住多克的士兵粗暴地將他從控製台上拽起,強迫他正麵朝向克裡申科。
另一名士兵利落地打掉多克手中的槍。
克裡申科的目光掃過一片狼藉、血跡斑斑的控製室,眼神像淬毒的匕首,幾乎要將多克當場刺穿。
“你……”克裡申科的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嘶啞。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扯下多克頭上那頂沾了灰的帽子,露出下麵那張他熟悉又陌生的臉。克裡申科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狂暴的怒意被一絲難以置信的驚疑取代:
“怎麼……怎麼真的是你?!……”他死死盯著多克,像是要確認自己沒看錯,“媽的!你怎麼逃出來的?!”
多克咧開嘴,即使嘴角帶著血絲,也衝克裡申科擠出一個極其挑釁的鬼臉,然後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句:“你猜?”
“哼!該死的花旗佬!”克裡申科身邊的衛兵隊長怒不可遏,“大校,他就是秦國人的奸細!證據確鑿!把他拉到中心廣場去!當眾槍決!以儆效尤!不!炮決!炮決五分鐘!!!”
押著多克的士兵聞言,狠狠一拳搗在他的腹部,怒罵道:“蘇卡!!!”
多克悶哼一聲,身體痛苦地蜷縮了一下。
另一名士兵則迅速開始重啟控製台,小心翼翼地問道:“大校,是否……需要立即發布安撫聲明?”
克裡申科心中一片冰涼。他知道一切都太遲了。
多克那番廣播瞬間引爆了所有恐慌。
軍心動搖還是其次,更要命的是平民——收容區那邊傳來的混亂喧囂隔著厚重的牆壁都能隱約聽見,士兵們更是人人自危,交頭接耳。
原本計劃堅守到後天的意誌,在地麵戰鬥尚未大規模爆發前,就被這來自地心深處的致命廣播徹底瓦解了。
城內守軍不過萬餘人,最精銳的三個師團遠在他方……結果地下這麼快就被秦軍攻破了,這仗還怎麼打?
最主要的是,左右賢王全死了,不管這個消息正確與否,右賢王的死他們是聽到些風聲的。
還有說單於庭危在旦夕的,龍城亂了,說不定真的會出事……
即便乎渾邪當局想封鎖消息,可秦國已經第一時間將這個戰報發了出去。
乎渾邪的左膀右臂都已經沒了,這還怎麼打?
克裡申科強壓著心頭的絕望和怒火,對著麥克風簡短地說了幾句空洞的“消息不屬實,敵軍散布謠言”、“相信軍方,堅守崗位”、“勝利屬於乎渾邪”之類的話。
聲音乾澀,毫無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