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乎渾邪士兵正湊在一起,貪婪地吸著煙,仿佛這是地下唯一能緩解壓力的東西。
米風壓低聲音布置任務:“湊過去,跟他們‘借個火’。就說你們剛從樓下收容區鎮壓暴動上來,累得夠嗆。聊熱乎了,再裝作不經意地問一句:‘聽說抓了個花旗人?關哪兒了?’自然點,快去!”
論行軍打仗,米風自認資曆尚淺;但論這種滲透套話的把戲,他在乎渾邪高層混跡的經曆讓他頗有心得。
老蒙和陳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不自在。
讓他們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眉頭都不皺一下,但偽裝成敵軍跟敵人套近乎?這活兒太彆扭了!可事已至此,箭在弦上,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老蒙一咬牙,接過煙叼在嘴裡,努力挺起被緊身製服勒得更加誇張的胸肌,邁著儘可能“憲兵”的步伐,氣勢洶洶地朝那夥士兵走去。
那幾個士兵正吞雲吐霧地低聲抱怨著收容區的混亂和長官的嚴厲,突然感覺光線一暗,一個如同鐵塔般的巨大陰影籠罩下來!
一隻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嚇得那士兵一哆嗦,煙差點掉地上。
“憲兵!!”
其中一人大喊。
幾人驚愕地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高接近兩米、肌肉虯結到幾乎要把憲兵製服撐爆的“巨人”!
老蒙努力模仿著憲兵那種帶著點傲慢的低沉嗓音,用相當流利的乎渾邪語甕聲甕氣地說道:“弟兄們,借個火。媽的,下麵那群刁民鬨得真凶,剛換下來喘口氣。”
看到不是來找茬的,士兵們鬆了口氣。
但他們還是被他的體格和氣勢鎮住,忙不迭地點頭。
其中一個趕緊掏出打火機,手還有點抖。
老蒙接過,先給自己點上,又給湊過來的陳曉點上。
兩個人就這樣“吞雲吐霧”地加入了士兵們的“休息”小團體,老蒙和陳曉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起來,努力把話題往“花旗人”上引。
米風則看似隨意地靠在稍遠一點的隧道牆壁上,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這條所謂的“主乾道”。
隧道筆直延伸,兩側是粗糙的水泥壁,看不到明顯的岔路口或向下的通道入口。
這地下工事的結構讓他感到一絲怪異。他們現在的位置,已經深入地下二三十米,下方還有一個規模更大的收容區……那乎渾邪的指揮核心到底在哪一層?
是在他們所在的這一層,還是隱藏在收容區更下方?
老蒙剛才在下麵發現的廢棄監獄……那監獄層是否就是更深處的地牢?
多克會不會被關在那裡?
地牢似乎在更下一層,有路嗎?
時間緊迫,必須儘快摸清這地下迷宮的結構,同時鎖定多克的位置!
就在米風盯著隧道地麵沉思,試圖在腦海中勾勒出立體結構圖時,一陣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
一輛深綠色的軍用越野車卷起地上的灰塵,從隧道深處疾馳而來,速度很快。米風下意識地抬頭瞥了一眼。車窗貼著深色膜,看不清裡麵。
就在越野車呼嘯而過的瞬間,米風的心臟沒來由地猛跳了一下!
一股極其細微卻異常突兀的直覺,像冰冷的針尖紮了他一下——那輛車有問題!
但念頭剛起,車子已經絕塵而去,隻留下尾氣和塵土。米風甩了甩頭,自嘲地笑了笑:
“嘖,真是有點神經過敏了……”他將其歸結為身處敵營的高度緊張導致的錯覺,並未深究。
然而,就在那輛疾馳而過的越野車後排中間的位置,多克正被兩名膀大腰圓的乎渾邪士兵緊緊夾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