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大小的石塊帶著風聲,狠狠砸向土堆上的米風。
周圍的秦軍士兵瞬間瞳孔收縮,條件反射般齊刷刷抬起了槍口!
襲擊士兵已屬嚴重,更何況是襲擊最高指揮官——即便是臨時的!這足以被視為敵對行為。
連010的電子眼都瞬間鎖定目標,液壓關節發出蓄力的嗡鳴,但底層邏輯中“不得主動接觸平民”的禁令如同一道無形的枷鎖,死死鎖住了它的行動。
然而,預想中石塊砸中頭盔的悶響並未傳來。
士兵們猛地回頭,隻見米風不知何時已閃電般抬起右手,五指如鐵鉗般張開,竟在半空中穩穩地、精準地一把抓住了那塊呼嘯而來的石頭。
他的動作快得隻在視網膜上留下一道殘影,場麵瞬間凝固,氣氛劍拔弩張到了極點。
“風!立刻聯係王將軍!”
多克壓低聲音,急促地提醒,額頭滲出冷汗。
這種規模的騷亂,已經不是他們能輕易壓製的了,更何況米風隻是少校。
“不行!”米風斬釘截鐵地拒絕,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他把石頭隨手丟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再把爛攤子推給王黎?那他這個現場指揮官就徹底成了笑話,以後更無法服眾!
米風銳利的目光如同鷹隼,死死鎖定了那個扔石頭的青年。
他沒有直接發作,而是迅速招手把單提蘭叫到身邊,低聲交代了幾句。
他覺得用戰甲翻譯出來的冰冷電子音缺乏說服力,需要一個“自己人”的聲音。
單提蘭會意地點點頭,接過米風遞來的擴音喇叭,深吸一口氣,用純正的乎渾邪語,聲音洪亮地喊道:
“各位父老鄉親!安靜!聽我說幾句!我叫單提蘭!是乎渾邪人!克裡姆林國立大學,高能物理係畢業!以前在王庭物理研究所工作!”
他做了簡短的自我介紹,亮出了“高知”的身份。
但這身份在底層乎渾邪平民眼中,非但沒有帶來信任,反而激起了反感和猜疑。
“賣國賊!!!”人群裡立刻爆發出刺耳的怒罵,“給秦狗當走狗!!”
“閉嘴!聽老子說完!”
單提蘭厲聲喝道,氣勢竟一時壓住了部分罵聲。
他毫不猶豫地解開自己秦軍戰甲的卡扣,露出裡麵那身洗得發白、印著囚犯編號的粗布囚服。
緊接著,他從貼身口袋裡,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塑封的、有些磨損的證件——正是他那份蓋著王庭物理研究所鋼印的研究人員證明。
這個舉動讓喧鬨的人群再次一滯,無數目光聚焦在那張證件和他身上的囚服上,充滿了困惑:
在乎渾邪偽造王庭證件是死罪,立即執行,證件的真實性應該不差。
所以,一個王庭物理研究所的研究員?怎麼會穿著囚服?又怎麼會站在秦國人這邊?
單提蘭沒有賣關子,他高舉著證件,用帶著憤怒和悲愴的語調,將自己如何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被構陷下獄,如何受儘折磨,又如何被米風從燕山監獄中“撈”出來的經曆,簡明扼要卻又字字泣血地講述了一遍。
講完自己的遭遇,他猛地抬手,直直指向剛才那個扔石頭的青年,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奇特的煽動力:
“這就是我的故事!從囚犯,變成能穿上這身戰甲的秦軍戰士!隻要打完仗,老子就能恢複自由身!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個青年,“你!小子!看你扔石頭的手勁兒不小!是個當兵的料!我們最高指揮官說了,看你身手不錯!要不要加入秦軍?!跟著老子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