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克,回去我可得瘋狂消費,我要去最貴的夜總會,一次點八個妞!”
“瞧你這點出息……我打算回去開個小店,或者買輛房車,環遊世界……”
“你才沒出息,打仗出來兩年了,我從一個光棍變成了一個經驗豐富的光棍,你知道我多久沒見過女的了嗎?”
米風回頭看了看那兩個完全沉浸在戰後幻想中的士兵,確認他們確實毫無戒備。
他於是順勢一步三回頭地朝著二樓走去,正好可以先找到電池倉的位置,再回來收拾這兩個家夥也不遲。
米風踏上了二樓,每一步都踩在凝固的血跡和散落的碎片上。
這裡倒下的,大多是穿著熟悉製服的秦軍士兵,他們以各種絕望的姿態永遠定格在了這裡。
他沉默地走過這片死亡的寂靜,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堵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心悸。
這種場麵,無論經曆多少次,都無法麻木,反而一次比一次更具衝擊力,一次比一次更令人窒息。
側麵的玻璃幕牆上,用乎渾邪語閃爍著的“黑石堡站”字樣,發出幽冷的光,無聲地注視著這一切。
米風緩緩環視四周,目光掃過每一張年輕卻已失去生氣的臉龐。
他沒有什麼虔誠的信仰,但在此刻,卻下意識地、低低地頌唱起記憶中唯一會的一段往生經文,聲音輕得幾乎被風雪吞沒,算是對這些逝去戰友最後的、也是唯一的告彆。
隨後,他走向二樓角落的一間小商店。
貨架早已倒塌,商品散落一地,而在廢墟之中,赫然擺放著幾個花旗製式的六棱柱狀電池倉,柱體上插滿了備用電池。
米風的第一反應是懷疑。
花旗的電池技術有夠爛的,他甚至覺得這玩意兒可能還不如自己身上這套戰甲改裝後的秦國電池耐用。
但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決定抽兩塊以備不時之需。
然而,當他真正抽出一塊電池,借著昏暗的光線看清上麵刻印的細小文字時,整個人瞬間愣住了——adeinqing”
秦國製造)
……
“牛逼。”麵甲之下,米風半晌才擠出這兩個字,語氣裡充滿了荒謬的諷刺。
他猛地想起之前和多克在偷渡船上的經曆,那個東瀛船長和花旗艦長鬼鬼祟祟的生意。
芯片,電池……全是價比黃金的戰略物資。
看來花旗的國會老爺們很樂意撥出巨額款項,從他們“關係密切”的供應商那裡,“采購”這些由本土“愛國企業”生產的、“純正花旗血統”的電池。
結果這幫人,連遮羞的標簽都懶得換一個。
或許,也隻有公開售賣給盟友時,才需要鄭重其事地貼上一麵星條旗貼紙,撕都撕不掉的那種。
至於自己軍隊用?確實沒那個必要。
米風迅速將幾塊電池塞進戰甲的收納格裡。
接著,他從一旁扯過一塊破碎的布料——那可能曾是一件大衣的一部分,屬於某位不幸的遇難者。
他在心中默默致歉,然後用這塊布仔細地、用力地擦拭戰甲表麵,將凝固的血汙和冰冷的雪水徹底清除。
做完這一切,他拆下了所有電池,然後再次啟動了光學迷彩。
身影在車站內部的光線下泛起一絲微不可察的波紋,雖非完美,但足以融入窗外無儘的黑暗與狂風暴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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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死去的戰友身上默默搜集了一些還能使用的彈藥,每一發都顯得格外沉重。
現在,該去找樓下那兩位“英雄”,好好算一筆總賬了。
米風沉默地走下樓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沉重的過去上。
樓下那兩名花旗士兵仍在悠閒地閒談,笑聲在死寂的車站裡顯得格外刺耳。
他的目光掃過大廳,每一具冰冷的屍體、每一片凝固的血跡都像一根尖刺,狠狠紮進他的心裡。
眼前的慘狀不受控製地勾起了他深埋的記憶——他想起了遠在後方的家人。
如果……如果躺在這裡的是他的父母,是他總是吵吵鬨鬨的弟弟妹妹?
如果他們是慈祥的白姥姥、白姥爺?
如果……其中那個穿著碎花棉襖、至死還緊緊攥著車票的姑娘,是唐羽析?
米風猛地攥緊了拳頭。
他強迫自己停止這種危險的聯想,他告訴自己,他所珍視的一切都還在安全的遠方,他不能任由自己沉溺於這種無謂的共情。
但他做不到。
這幾百個無聲無息躺在這裡的人,哪一個不是他人心中不可或缺的親人?
哪一個不是某個家庭日夜期盼歸去的丈夫、妻子?
哪一個不是某個兄長心中需要保護的弟弟妹妹?
哪一個,又不是某個少年少女心中懵懂卻珍貴的戀人?
他們是敵國的百姓,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他們……終究是人。
就憑這樣的行為,樓下的劊子手竟還能大談什麼“英雄”,什麼“光榮”?
難道他們所謂的榮光,就是建立在對手無寸鐵平民的屠殺之上嗎?!
米風的胸腔劇烈起伏著,一股冰冷的怒火幾乎要衝破戰甲的束縛。
花旗,還有那個艾達帝國,正是他們在一旁教唆、拱火,驅使著各自的爪牙不斷圍攻大秦。
這些年,有多少秦國邊民家破人亡?有多少戰士血灑疆場,再也沒能回來?
他記得很清楚,國尉府上一次舉行大型陣亡將士悼念儀式,就在去年十月。
僅僅過去一年,秦軍官兵的陣亡人數就達到了八萬。
八萬……這個數字聽起來似乎很抽象。
但那是整整一支東海艦隊的總人數。
這意味著,秦國在過去一年裡,相當於損失了一整支強大的艦隊!
這場由花旗和艾達強加而來的戰爭,所帶來的痛苦和犧牲,必須被終結。
想到此處,米風的手死死握住了背後的狼牙錘柄,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沸騰的殺意稍稍凝聚。
一個清晰而冷酷的念頭在他心中瘋狂滋長,如同破土而出的嗜血藤蔓——
把花旗人,徹底驅逐出去。
把艾達人,徹底驅逐出去。
而在那之前,必須先碾碎乎渾邪這個代理人,打斷那兩大帝國伸過來的最直接的爪牙!
一種前所未有的決絕,伴隨著冰冷的仇恨,在他心中紮根、發芽。
他緩步走到那兩人麵前,舉起了鐵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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