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外圍戰場,徐思遠部。
此時的龍城戰場,並未出現預想中那般慘烈的攻防大戰。
恰恰相反,在第一輪短暫卻激烈的交火之後,花旗軍隊並未選擇強攻,而是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將整個“破曉騎”主力圍困在了一片相對開闊的區域。
徐思遠能清晰地感覺到,正麵花旗部隊的數量並不占優勢,但無一不是精銳。
他麾下的破曉騎人數雖眾,卻被一種難以理解的科技造物徹底擋住了去路——
一道無形的屏障。
徐思遠,技術軍官出身,至今仍未完全弄明白這究竟是什麼。
他隻能將其類比為鹹陽特區上空用於調節氣候的“天幕”係統,猜測這是某種未知的能量護盾或力場屏障。
子彈射擊上去,如同撞上一堵無限柔韌又瞬間堅硬的牆壁,絕大多數被直接彈開或嵌在半空。
炮彈偶爾能撕裂它穿透過去,但概率極低,且威力大減。
敵人的坦克和戰爭機器就在屏障另一端清晰可見,甚至能看到對方士兵活動的身影,但他們所有的攻擊都仿佛被一道無形的深淵所吞噬。
能量護盾?這聽起來像是科幻小說裡虛構的玩意兒。
徐思遠皺著眉頭,但眼前這東西卻實打實地存在著,看不見,摸不著。
花旗人就在屏障另一端,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
他發現這屏障似乎允許空氣流通,人體甚至可以緩慢穿透,但任何高速撞擊的物體都會觸發其類似“非牛頓流體”的特性,瞬間變得堅不可摧。
這道屏障不僅困住了軍隊,更徹底屏蔽了所有對外的通訊。
花旗人的戰術意圖很明顯:他們自知正麵難以擊潰破曉騎,便將其引誘至此,啟動了這個巨大的“透明監牢”。
他們在等,在拖,在耗。
隻要正麵戰場的主力軍團擊潰王黎的防線,這支被孤立的破曉騎精銳自然成為甕中之鱉,遲早會因為補給耗儘而崩潰。
那麼,看看這些人還能撐多久呢?
徐思遠是在燕山城破的同一時間率部抵達龍城戰區的,至今已被困兩天整。
將近兩萬個作戰單位,連同他們的載具、裝備,都被困在這看不見摸不著的穹頂之下。
破曉騎出發時為追求機動性是輕裝簡行,並未攜帶大量額外補給。
士兵們隨身的口糧,最多隻能支撐到後天。
後天一過,飲用水、食物都將消耗殆儘。
他們還必須時刻提防,花旗人是否會突然關閉這穹頂,然後以逸待勞地衝進來進行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新世紀的“長平之戰”麼?
徐思遠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嘲諷。
哼,這些白皮佬,也配被稱為殺神白起?
但他自己也絕不願做那紙上談兵的趙括。
他將花旗指揮官阿爾伯特的屍體高高懸掛在指揮車頂端,任其在寒風中逐漸僵硬、腐爛。
這是他對敵人的回應,也是對自己士氣的維係。
說到這,也是徐思遠發現的第二個奇怪之處:這道護盾,是透風的。
空氣分子能夠自由穿過,這意味著其能量場的設計精密到了允許特定物質通過的程度。
然而,知曉這一點對目前的困境並無幫助。
徐思遠隻能按捺住焦躁,靜靜地等待,觀察。
至於之前陳曉告訴米風“龍城戰事平穩”,那完全是謊報軍情。
破曉騎自被困後,就根本無法與絕境長城指揮部建立任何有效通訊。
陳曉那麼說,僅僅是為了暫時穩住米風。
真正的戰局危如累卵:
正麵戰場推進遲滯,絕境長城側翼突然冒出大量敵軍,如今破曉騎這支關鍵機動力量又被徹底困死……情報顯示,艾達帝國的生力軍很快就要正式加入戰場。
西線的拓跋烈將軍雖已嚴陣以待,但整個秦軍麵臨的壓力正在急劇增大。
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徐思遠卻毫無困意。
他目光掃過麾下這些因被困而略顯焦躁卻依舊紀律嚴明的將士,知道不能再這樣被動地等下去了。
他必須做點什麼。
另一邊,卡戎山脈南段,某座不知名的山峰如同沉默的巨人,投下令人窒息的陰影。
士兵們仰起頭,望著那幾乎要刺破天際的峰頂,忍不住發出驚歎。
“好高啊……”
令人費解的是,卡戎山脈在古老的地質記錄中原本並沒有如此巍峨。
眼前這近乎蠻橫地拔地而起的奇特地形,是灰色時代的智能體親手“鑄造”的傑作。
為了守護深埋在西伯利亞凍土下的次核心處理器,它動用了一種人類至今無法完全理解的科技,將這片山脈整體加固並陡然抬升,形成了如今這道天然屏障。
世界上許多險峻之地都留下了智能體s928改造的痕跡,但它似乎刻意將這種改造控製在一個“相對合理”的範圍內。
地質學家們曾多次考察這些區域,卻始終難以解釋這些山體是如何被“莫名其妙”卻又“完好無損”地重塑和拔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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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軍隊伍正在這幽深的山穀中艱難跋涉。
寒風大部分被高聳的山體阻擋,穀底的行進還算順利。
但一旦遇到山體側麵的隘口,情況就瞬間變得凶險——風速在此處被急劇放大,形成強烈的穿堂風,吹得人腳下發飄,幾乎要離地而起。
隊伍緩慢地向前蠕動。
010龐大的身軀走在最後,反而因為其驚人的重量和穩定性,在崎嶇不平的地麵上走得比人類更為輕鬆。
“你說,這玩意兒能爬上去嗎?”
多克用下巴指了指身旁那千丈垂直的峭壁,問米風。
“啊?”米風沒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有合適的裝備,提前用無人機偵察好路線,往岩壁上打好岩釘,鋪設繩路……你懂的,就像專業攀岩那樣。”
多克解釋道,目光卻一直沒離開那光滑得幾乎無處下手的岩壁。
“千丈絕壁,徒手攀岩?你也許可以試試,”米風果斷搖了搖頭,“反正我恐高。”
“恐高?”單提蘭忍不住插話,“老大,你恐高?那豈不是從來沒跳過傘?”
“我哪有那膽子跳傘?”
米風坦白道,“彆說這種懸崖了,就是上個幾層樓往下看,我都覺得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