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援絕境長城?文斯文,你……!”
徐思遠硬生生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怒火在胸中翻騰,卻迅速被冰冷的現實澆滅。
讓破曉騎回援?這根本不可能!
就算他徐思遠百分百信任文斯文的判斷,後方的王黎、拓跋烈,怎麼可能僅憑他一麵之詞,就相信艾達人能突破封烈將軍重兵布防的烏拉爾山防線?
當封烈是吃乾飯的嗎?
可如果失去了文斯文主力的配合,單靠他破曉騎和陳曉的殘部,怎麼可能吃得下眼前全部的敵軍?
電光石火間,一個凶狠的念頭在徐思遠腦中成型。
事已至此,隻能行險一搏。
主力若無法合圍,他就先南下佯動,若確認文斯文部真的因故停滯,他便立刻調頭北上,繞過正麵戰場,直插乎渾邪的心臟——單於庭!
圍魏救趙,逼敵軍回防!
屆時,再聯係文斯文,讓主力拖住花旗人,這樣也許還有一線機會。
出於最後的謹慎,也是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徐思遠還是給後方指揮部發去了訊息。
但他措辭極其小心,沒有直接指控文斯文接到亂命,更沒有提及背後可能存在的陰謀集團。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絕不能率先點燃內部傾軋的引信。
時間在焦灼中流逝。
終於,等來了絕境長城方向的回電:
“西線無虞。你部按原計劃,全力合圍敵軍主力,力求全殲,不接受任何降卒。”
“西線無虞……”徐思遠盯著這四個字,眉頭緊鎖。
王將軍和拓跋將軍……他們就如此確信西邊萬無一失?
不,能坐到那個位置的人,必然是走一步看十步。
再聯想到不久前劃過天際、施以神罰的神秘戰機,徐思遠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帶著硝煙和塵土的空氣。
“後方……果然還是有他們自己的布局和考量吧。”他試圖這樣說服自己,穩住軍心。
然而,在後方的指揮部裡,氣氛遠比徐思遠想象的更為凝重。
王黎並非成竹在胸,他是真的沒招了。
難道他不知道下麵有人陽奉陰違?
他空降而來或許根基尚淺,但一旁的拓跋烈是宿將,對軍中盤根錯節的關係會不清楚?
他們清楚,但眼下卻無可奈何。
內部的膿瘡不是一時能剜乾淨的,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價,讓這場戰爭儘快結束。
隻要能在正麵戰場全殲乎渾邪主力,這個國家便在事實上名存實亡,王黎戰略構想的第一步才算勉強站穩。
可偏偏,萬年山內部的混亂未平,絕境長城這邊竟也出現了二心之人!
他已經無法再申請第二次“羲和煌炎”天基打擊了,寶貴的軌道空降兵投送機會也所剩無幾,必須留作圍攻單於庭的最後的奇兵。
“羲和煌炎”豈是隨意動用的?
那超越時代的偉力,每一次使用都伴隨著難以預估的風險和驚人的代價。
若不能速戰速決,等到艾達主力正式下場,花旗人再從釜洲方向發動攻擊,大秦恐怕就真的隻剩下啟動“燭龍協議”這最後、也最不可控的一張底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