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鳴鏑草原北部,左賢王烏騅的中軍大帳。
烏騅試圖調集乎渾邪汗國最後的家底——那一百多架還能升空的戰機和後方殘存的裝甲部隊。
但命令發出,如石沉大海。
片刻後,他臉色鐵青地確認了一個事實:
可汗早已繞過他,將剩下的所有主力撤回了單於庭。
更諷刺的是,王庭通訊中心直接掐斷了他的線路,拒絕接入。
“好個大侄子……他媽的竟敢擺你二叔一道!”
烏騅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他瞬間就明白了可汗的算盤。
集結王庭禁衛和剩餘兵力,足以將單於庭守成鐵桶。
隻要正麵戰場僵持不下,秦國人自然會選擇坐下來和談。
“天真!”烏騅一拳砸在粗糙的木桌上,震得桌子上物品一跳。
“你根本不懂戰爭,更不懂秦國人!他們發動的是一場滅國之戰!除非那數萬北上的秦軍全部埋骨於此,否則他們的戰爭機器絕不會停止!”
現在,花旗人的空中掩護已經沒有了,秦軍的戰機將毫無阻礙地直撲單於庭上空。
他那好侄兒,難道是想嘗嘗同溫層轟炸的滋味嗎?
事到如今,烏騅看透了。
從那個假的花旗大使降落在單於庭的那一刻起,這個汗國的命運就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無論背後是花旗人插手,還是艾達人下場,都已經無力回天。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隻說明一件事——連他們信奉的“長生天”,也拋棄了他們了。
想到此處,一股邪火直衝頂門。
烏騅猛地起身,像一頭暴怒的公牛衝出營帳。
他看也不看,一腳踹翻了帳外那座裝飾華麗的祭祀祭壇,砸碎了巫師的法器,用軍靴粗暴地碾碎地上繪製的祈禳法陣,最後“唰”地掏出腰間的配槍,對著陰沉的天空連扣扳機。
“砰!砰!砰!”
槍聲在草原上空炸響,驚起遠處一片飛鳥。
“我他媽不信你這鳥神了!”
烏騅衝著天際怒吼,隨即猛地收槍,對周圍被驚動的軍官們命令道:“傳令!全軍進入攻擊位置,等待我的信號!”
他的信號,就是艾達人成功滲透絕境長城、秦軍主力被迫回援的那一刻。
那將是他,也是這個汗國最後的機會。
王庭此舉,無疑是把他烏騅和這幾萬子弟兵當成了可以隨意丟棄的誘餌。
這也證明,他那“好侄兒”肯定是在那件事之後,察覺到了什麼。
烏騅隻覺得一股血氣不斷上湧,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究竟在哪個環節露出了馬腳。
更致命的是,他至今仍不知道,“雙星”計劃中失敗的那枚核彈,落入了秦軍之手,而非可汗。
因此,在烏騅的推演中,即便徐思遠的破曉騎兵圍單於庭,他那手握底牌的大侄子,大不了也能啟動核彈,來個魚死網破。
北上?回援?
他烏騅,才不去湊這個熱鬨。
此時,米風率領的部隊已逼近鳴鏑草原,距左賢王烏騅的大軍僅百餘公裡。
“多克,”米風在通訊中開口,“有沒有信心,再玩一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