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的惡魔像藤蔓般纏繞住理智，徐雷的呼吸逐漸粗重，視線死死黏在那件疊放整齊的校服上。
布料上似乎還殘留著蘇安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卻成了點燃他陰暗念頭的火種。他的指尖一點點往前探。
距離校服隻有幾厘米時，“砰砰砰！”劇烈的敲門聲突然炸響在門外，像是重錘砸在徐雷的心上。他懸在半空的手猛地僵住，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連呼吸都漏了半拍。
“誰…誰啊！”被打斷的煩躁瞬間衝散了心底的綺念，徐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仿佛想躲開門外那人的視線。
“是我，”蘇安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你現在把我的校服還給我吧！”
“老、老四！”徐雷的大腦飛速運轉，慌忙找著借口，“我、我在上廁所呢，不方便！”他刻意壓低聲音，試圖讓語氣聽起來更真實些，腳卻不自覺地往後挪了挪。
“少廢話！”蘇安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對他的了解，“你平常上廁所都在刷視頻，手機聲音大到隔壁都能聽見。你要是不還，小心我直接闖進去！”
門外的腳步聲似乎更近了些，徐雷知道自己的謊言被徹底戳穿，心底的那點僥幸瞬間崩塌。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妥協道：“好吧！”窸窸窣窣的聲響後，門被拉開一條縫，徐雷的手從門縫裡伸出來，指尖捏著校服的衣角，像是怕被人看見什麼秘密。
蘇安接過校服，指尖觸到布料時頓了頓，卻沒多問，隻是淡淡道：“你繼續上廁所吧！”
“知道了，你快走吧！”徐雷的耳根悄悄泛紅，語氣裡帶著幾分羞赧，不等蘇安回應，就迅速把門關上，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短暫的鬨劇。
蘇安拿著校服轉身回到餐桌前，將校服搭在椅背上，重新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可剛吃了兩口，坐在對麵的吳勳就猛地站起身，手捂著肚子，臉色有些難看：“我去上個廁所！”
“那去吧！”蘇安抬頭看了他一眼，沒太在意，隻以為是偶然。
可沒過三分鐘，旁邊的王章鑫也皺著眉站起來，動作和吳勳如出一轍：“我也去上個廁所！”
蘇安夾菜的手停在半空，疑惑地看向兩人匆忙的背影，又掃了眼桌上幾乎沒動的飯菜，忍不住問道：“你們怎麼回事？難道這飯菜有問題嗎？”
坐在一旁的張陽見狀，趕緊放下筷子解釋，語氣裡帶著幾分憋笑：“不是！今天早上你不在，他們三個因為沒找到早飯，就突發奇想搞‘黑暗料理’——把香蕉和地瓜混在一起吃，結果剛才又喝了點酒，現在估計是腸胃扛不住了！”
“原來是這樣！”蘇安恍然大悟，隨即又皺起眉，追問了一句，“可你們哪裡來的地瓜？我記得學校明明沒有賣地瓜的”
張陽笑著擺手：“你最近不是很少去公司嘛！最近公司樓下多了個移動烤地瓜攤，老板烤的地瓜又甜又糯，我們幾個天天下班買，昨天還剩了兩個，沒想到今天倒成了‘罪魁禍首’！”
“原來是這樣，那這純屬是他們自作自受！彆壞了咱們的興致，繼續吃！”蘇安夾起一筷子烤肉塞進嘴裡，語氣裡滿是不忿，又帶著點沒心沒肺的灑脫。
桌上的炭火還在滋滋作響，肥牛卷裹著醬汁散著熱氣，可蘇安剛嚼了兩口，小腹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脹痛——尿意來得又急又猛，像是瞬間被按下了開關。
她猛地放下筷子，椅子腿在地麵劃出一聲輕響：“不行，我得去趟廁所，你們先吃著，彆等我！”
“去吧去吧，菜我們幫你盯著！”孫童童揮了揮手，張陽和馮鵬也跟著點頭應和，目光還黏在剛烤好的雞翅上。
蘇安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包廂自帶的廁所區，可三個緊閉的門讓她瞬間僵住——全被占了！這一下像道晴天霹靂砸在頭上，她攥著衣角急得直跺腳。
男生憋尿還能硬撐會兒，可女生哪經得住這麼熬？臉色瞬間褪去血色，連嘴唇都抿得發白。
她按捺不住，伸出手依次敲了敲三個門板，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慌：“裡麵的人好了嗎？能不能快一點啊！”
“還沒呢，再等等！”吳勳的聲音隔著門板傳出來，帶著點含糊的拖延。
“我也還沒結束！”王章鑫的回應緊隨其後，同樣沒個準信。
最後一個門裡，徐雷的大嗓門格外清晰：“俺也一樣！彆急啊！”
“可惡！你們能不能快點！我真的快撐不住了！”蘇安的聲音帶上了哭腔，額角已經沁出細密的汗珠，手不自覺地按在小腹上，站姿都開始發晃。
就在這時，孫童童端著水杯走了過來，見她這副模樣立刻明白了，趕緊說道：“你忘了？這種餐廳的包廂外麵，一般都有公共衛生間的！實在等不及，你去外麵上啊！”
蘇安腦子裡根本沒空想“外麵會不會遠”“會不會麻煩”，隻糾結了一秒，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捂著肚子轉身就往包廂外衝，連句“謝謝”都顧不上說，腳步聲急促地消失在走廊裡。
與此同時，剛從樓下停車場上來的朱寧孟，正在市長的的帶領下前往他們所在的包廂，眼角餘光突然瞥見一道身影風風火火地從身邊衝過——那女孩滿臉急色，頭發都跑亂了，直直撞進了不遠處的女廁。
他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哎？這不是上次在魔都時，做我臨時女朋友的那個女生嗎？怎麼這麼著急？”
而衝進女廁的蘇安，幾乎是憑著本能找到隔間、鎖上門、坐下。
當熟悉的放鬆感傳來，憋了半天的脹痛瞬間消散，她忍不住輕輕舒了口氣，那聲帶著解脫的“嚶嚶”輕響，細若蚊蚋，卻滿是卸下重擔的舒服。
她緩緩起身打開廁所門，在洗手池上洗了洗手然後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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