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攥著手機，她便對著駕駛座可憐兮兮地催促：“司機師傅麻煩快一點，我快憋不住了！”聲音帶著刻意裝出的急切與慌亂，眼角卻悄悄留意著路況，這已經繞開第三個路口的公共廁所了。
司機從後視鏡裡瞥了她一眼，嘴角咧開露出一口被煙漬熏黃的牙，語氣透著假惺惺的關切：“哎呀！小姑娘年輕人忍一忍，我正在找廁所了！”方向盤卻猛地一打，拐進了一條沒有路燈的岔路。
他嘴上安撫著，右手卻在方向盤下方摸索著按下一個隱蔽的按鈕，下一秒，兩側車門的喇叭孔和空調出風口裡，緩緩湧出一股無色無味的氣體，像幽靈般在密閉的車廂裡彌漫開來。
緊接著，司機故意咳嗽了兩聲，順勢從副駕抽屜裡摸出一個厚厚的防毒口罩戴上，動作自然得仿佛隻是怕吸入灰塵。
蘇安鼻尖微動，一股淡淡的甜腥味鑽進鼻腔，不過幾秒，腦袋就像灌了鉛般發沉，眼皮不受控製地往下耷拉。“不好！”
她心裡咯噔一下，趁著最後一絲清明，抬起右手狠狠掐在自己大腿內側的皮肉上，尖銳的痛感瞬間刺破眩暈，讓她猛地清醒過來。
她立刻去扳車門把手，卻發現車門早已被鎖死，車窗升降鍵按下去也毫無反應。
蘇安眼神一凜，之前的慌亂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冽的警惕。
她緩緩舉起拳頭，借著身體轉動的慣性，一拳狠狠砸在司機身後的防護欄上。“咚”的一聲悶響，合金護欄竟被砸出一個淺淺的凹陷。
“你果然有問題！”蘇安冷聲道，目光如刀般剜著司機的後腦勺，“我們剛剛路過兩個公共廁所，你卻一次都沒有放我下去，你是誰派來的！”
話音未落，第二拳已經再次落下，護欄的凹陷又深了幾分，金屬碰撞的脆響在車廂裡回蕩。
司機終於裝不下去了，猛地踩了一腳刹車，轉過頭露出猙獰的笑：“哈哈！小娘們！警惕性還挺高，隻不過我這護欄是加固過的，可不是你一個小姑娘能打壞的！”
他說著還拍了拍護欄，語氣裡滿是篤定的得意。
蘇安知道不能再浪費時間，車廂裡的氣體還在持續擴散，再憋氣下去遲早會失去反抗力。
她立刻轉移目標，目光鎖定車窗右下角——那裡是玻璃的應力薄弱點。
深吸一口氣，她將全身力氣凝聚在右拳，按照散打訓練時的發力技巧，借著腰腹扭轉的扭矩，一拳狠狠砸在玻璃上。
“砰”的一聲巨響，車窗玻璃卻安然無恙，隻留下一個淺淺的白印。
司機看得哈哈大笑：“彆掙紮了，這是雙層夾膠玻璃，就算是成年男人也砸不破，女生的體質怎麼可能……”
話沒說完，蘇安的第二拳已經帶著更迅猛的力道落下，依舊是精準的右下角位置。這一次，她用上了肘擊的發力技巧，打擊壓強瞬間倍增。
“哢嚓”一聲脆響，細密的裂紋像蜘蛛網般在玻璃上蔓延開來。
“什麼！”司機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這車窗是他特意改裝的，彆說普通人，就算用磚頭砸都未必能留下痕跡，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竟然兩拳就砸出了裂痕？
不等他反應過來，蘇安的第三拳已經呼嘯而至。
這一拳她毫無保留，腓腸肌收縮產生的地麵反作用力，經股四頭肌、腹斜肌一路傳遞到拳峰，形成勢不可擋的動能鏈。
“嘩啦——”一聲巨響，整塊車窗玻璃在司機驚恐的目光中徹底碎裂，雖然中間的夾膠層還粘連著碎片，卻已經形成了一個可供逃生的缺口。
夜風瞬間灌進車廂，帶著郊外的青草氣息，驅散了殘留的迷藥味道。
蘇安沒有絲毫猶豫，伸手抓住碎裂的玻璃邊緣用力一扯，硬生生撕開一個更大的口子，同時對著窗外高聲呼救：“有人綁架！救命！”聲音清亮，在寂靜的夜空中傳出很遠。
司機又驚又怒，嘴裡嘶吼著：“你給我回來！”
蘇安飛速掃過車窗外，夜色裡的城郊公路荒無人煙，隻有路燈在遠處拉出昏黃的殘影。
她沒有半分猶豫，猛地坐回後座，胸腔裡翻湧的怒火幾乎要衝破喉嚨。
不等車身完全平穩，她攥緊拳頭，帶著破釜沉舟的力道狠狠砸向麵前的鐵護欄——“咚”的一聲悶響，指骨傳來尖銳的疼，可那護欄竟隻微微晃了晃，冰冷的金屬表麵連道凹痕都沒留下。
這護欄是司機特意加裝的，厚重得像是焊死的囚籠，可蘇安不信邪。她深諳“硬碰硬不如找軟肋”的道理，鐵欄本身堅硬，連接底座的螺絲未必經得住高頻震動。
她深吸一口氣，調整姿勢，雙拳交替著對準護欄與車廂連接處猛擊，每一拳都帶著全身的力氣，沉悶的撞擊聲在狹小的車廂裡回蕩，震得車窗玻璃嗡嗡作響。
護欄果然開始輕微晃動，每一次擊打都讓它偏離原位少許，連接處的螺絲在反複震顫中漸漸鬆動，發出細微的“咯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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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座的司機從後視鏡裡看到這一幕，嚇得手都抖了，方向盤差點跑偏。
他拉過不少“不聽話”的人，見過哭鬨的、求饒的，甚至自殘威脅的，卻從沒見過這麼彪悍的女人——那雙眼睛裡沒有絲毫懼色，隻有焚儘一切的決絕，拳頭砸下去的力道，簡直不像個女人該有的。
他心裡發毛，腳下不自覺地踩重油門，隻想趕緊把這尊“瘟神”送到目的地，讓那邊的人來收拾她，嘴裡還喃喃自語：“瘋了，真是瘋了……”
風在車窗外呼嘯，儀表盤上的指針不斷跳動。
約莫十分鐘後，車子拐進一條布滿碎石的小路，儘頭矗立著一座廢棄廠房。
廠房圍牆爬滿青苔，窗戶玻璃碎得七零八落，黑洞洞的窗框像一隻隻窺視的眼睛，透著說不出的陰森。
就在車子緩緩停下的瞬間，蘇安猛地一拳砸在護欄連接處——“哢噠”一聲，那顆被震鬆的螺絲終於徹底脫落！
她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立刻伸手摳住螺絲孔，指尖發力將剩餘的幾顆鬆動螺絲一一擰開。
隨著最後一顆螺絲落地，她雙手抓住護欄，猛地向後一拽——“哐當！”一聲巨響，沉重的鐵護欄被她硬生生卸了下來，重重砸在車廂地板上，濺起一片灰塵。
蘇安揉了揉泛紅的指關節，目光冷冷掃向前座臉色慘白的司機，嘴角勾起一抹帶著鋒芒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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