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望向夜空，呼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又消散。
這座北方城市的夜晚比南方要冷得多，卻讓他感到一種奇怪的親切。
十幾年了。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露台的欄杆，那層漆麵在他的指腹下略顯粗糙。
從妹妹被害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在等這一刻。
南方隻是他的跳板，一個鍛煉自己、積累資源的中轉站。
而北方，才是他真正的戰場。
楊鳴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灌入肺部，帶來一絲刺痛。
這種刺痛提醒著他自己還活著，還有未完成的事情。
他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身份，因為他早就知道，當自己北上的那一刻，與那個人的碰撞就成了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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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他略顯憔悴的輪廓。
這些年來，他走過多少城市，見過多少人，做過多少交易？
所有這些都是為了一個目的，找當年的“秦爺”秦天誠，親手報複。
他閉上眼睛，妹妹的麵容浮現在腦海中。
她還那麼年輕，還有那麼多未完成的夢想。
那天在殯儀館看到她身上的傷痕時，楊鳴就已經在心裡起誓：不管花多長時間，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一定要讓害死妹妹的人付出血的代價。
風越來越大，吹亂了他的頭發。
楊鳴沒有理會，任由冷風侵襲。
這種寒冷對他而言算不了什麼，比起那些流浪的日子，比起那些躲避追殺的夜晚，這已經是一種奢侈的享受。
不知從何時起，他的心裡埋下了一顆種子，北上，找到秦天誠，複仇。
這顆種子在黑暗中悄然生長，吸收著他的痛苦、憤怒和仇恨，最終成為他靈魂的一部分。
每當夜深人靜，那張模糊的臉就會出現在他的夢中，那個他從未真正見過麵的“秦爺”。
楊鳴睜開眼，視線掃過隆城的夜景。
這座城市已經被他逐步掌控，成為他北上計劃的第一個據點。
他在這裡布局了酒店、娛樂場所、物流公司、地產項目，將自己的勢力如同蛛網般鋪開。
這一切都是為了那一天的到來。
秦俊的出現讓他感到一絲興奮，儘管他努力壓抑這種情緒。
在飯局上，他看著秦俊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出與“秦爺”的聯係。
對方和秦天誠有關係嗎？
還是僅僅巧合？
這些問題在他腦海中盤旋，卻始終找不到確定的答案。
楊鳴轉身走回辦公室，關上落地窗。
打開辦公室的一個牆櫃，一個精致的骨灰盒放在那，在骨灰盒前麵有一個香爐和一張照片。
他拿起三炷香，點燃插入香爐。
他為這一天準備了多久？
他製定了各種方案，考慮了無數可能，甚至連失敗後的退路都想好了。
楊鳴拿起桌上的文件，是秦俊提出的合作項目。
他隨手翻閱著，眼睛看著紙張，思緒卻早已飄遠。
他幾乎能感覺到，時機正在成熟。
那麼多年的等待、隱忍和準備，終於要有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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