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屋三百米外,一棟老舊的住宅樓。
六樓,一個狹小的房間。
房間很簡陋,一張單人床,一把椅子,一張小桌子。
窗戶對著劉特作的村屋,中間隔著幾棟低矮的建築。
花雞坐在窗邊,望遠鏡架在窗台上。
他穿著灰色t恤,牛仔褲。
桌上放著一個筆記本,記著時間和行蹤。
“14:30,目標進入安全屋。”
“15:00,有車送東西過來。”
“15:20,目標在客廳打電話。”
旁邊還放著相機,保溫杯,兩個麵包。
花雞舉著望遠鏡,看著村屋的窗戶。
窗簾拉著,看不到裡麵。
但他能看到門口停著的兩輛車,黑色suv,車窗貼了深色膜。
車旁站著兩個人,應該是保鏢。
花雞放下望遠鏡,拿起相機,對著村屋拍了幾張照片。
然後他看了眼手表,在筆記本上記下時間。
他做這些動作很熟練,像是做過無數次。
沒有多餘的表情,沒有多餘的動作。
專業,冷靜。
花雞喝了一口保溫杯裡的水,又拿起望遠鏡。
村屋的窗簾還是拉著。
他繼續等。
下午五點,天色開始暗下來。
花雞放下望遠鏡,揉了揉眼睛。
他看了一整天,眼睛有些酸。
但他沒休息,又拿起相機,檢查了一遍照片。
確認都拍清楚了,他把相機放回桌上。
然後掏出手機。
一個老款的按鍵手機,沒有任何特殊功能。
他打開短信,輸入一串地址:“元朗屏山老村……”
他看了一眼,按下發送。
短信發出去了。
他放下手機,站起來,走到窗邊。
天快黑了,路燈陸續亮起來。
村屋裡也亮了燈,透過窗簾,能看到昏黃的光。
花雞站在那,看著那棟村屋。
他沒有急著行動。
他在等命令。
在那之前,他隻需要盯著,確保目標不會跑掉。
花雞轉身,走回椅子前,坐下。
他拿起一個麵包,撕開包裝,咬了一口。
嚼得很慢,眼睛還是盯著窗外。
夜色越來越深。
……
三天後淩晨,赤鱲角機場。
航站樓裡空蕩蕩的,日光燈慘白,照在地板上反著光。
清潔工推著車從走廊那頭過來,輪子在地上發出吱呀的聲音。
免稅店的卷閘門都拉下來了,隻有便利店還亮著燈,店員趴在櫃台上打盹。
入境大廳,稀稀拉拉幾個人排隊。
紅眼航班剛落地,乘客們拖著行李箱,臉上都是疲憊。
隊伍最後麵,站著兩個男人。
一個高瘦,一米八五左右,穿黑色夾克,牛仔褲,運動鞋。
頭發很短,貼著頭皮,眼窩深陷。
另一個肩膀很寬,一米七五,灰色衛衣,工裝褲。
脖子粗,手臂上有隱約的紋身從袖口露出來一點。
兩人各自拖著一個行李箱,表情平淡,像是剛結束一場漫長的旅行。
隊伍往前挪。
高個子走到海關窗口前,遞上護照。
護照封麵是深藍色的,菲律賓。
海關接過,翻開,掃了一眼照片,又看了看他。
“來港目的?”
“旅遊。”高個子笑著說。
他的笑容很自然,眼神溫順,像個普通遊客。
但他的手插在夾克口袋裡,食指在布料上輕輕敲著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