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老五離開了榮市。
他跟劉誌學說是回杭城看妻兒,交代了幾句,然後就走了。
老五很清楚,飛豹不是賴澎。
賴澎能被輕鬆解決,是因為榮市安定了太久。
道上的大哥們都放鬆了警惕,出門不帶夠人,吃飯也不挑地方。
那種環境下,找兩個殺手,在飯店門口一槍解決,風險可控。
但現在不一樣了。
賴澎死後,飛豹、老k、老劉,包括那些小勢力,全都警覺起來。
飛豹這段時間出門都帶著四五個人,去什麼地方也不固定。
他不住家裡,每天換地方睡。
這種情況下,想再找兩個地老鼠去乾掉他,幾乎不可能。
而且一旦事情敗露,或者去做事的人被抓,老五和劉誌學都會被牽連。
執法隊那邊雖然有王俊雄,但王俊雄壓不住這種事。
老五不會冒這個險。
他需要專業的人。
老五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花雞。
花雞做這種事,不會留痕跡,也不會被抓。
就算出了意外,也查不到老五頭上。
但老五沒有直接找楊鳴。
他不想什麼事都麻煩楊鳴。
而且他和花雞本來就認識。
……
三天後,緬甸北部某個小鎮。
太陽很大,空氣悶熱。
老五一個人走在土路上,路兩邊是低矮的房子,有些牆皮都脫落了。
街上偶爾能看到幾個當地人,穿著拖鞋,坐在門口抽煙。
老五穿著短袖t恤和牛仔褲,戴著棒球帽,背著一個舊旅行包。
他看起來像個來東南亞窮遊的中年遊客。
走了大概十幾分鐘,他在一棟兩層自建房門口停下。
院子裡停著一輛皮卡車,車上積了些灰。
院子角落堆著幾個橡膠桶,空氣裡飄著淡淡的橡膠味。
老五推開鐵門,走進院子。
自建房的門開著,裡麵傳來風扇轉動的聲音。
“有人嗎?”老五站在門口喊了一聲。
屋裡傳來腳步聲。
一個人從裡麵走出來。
黑色背心,灰色短褲,腳上一雙人字拖。
皮膚曬得很黑,整個人看起來和當地人沒什麼區彆。
花雞看到老五,揮了揮手:“進屋。”
兩個人進了屋。
屋裡很簡陋。
水泥地麵,幾把塑料椅子,一張木桌,牆上掛著一台老式風扇。
角落裡有個小冰箱,還有幾個編織袋,裡麵裝著橡膠顆粒。
花雞從冰箱裡拿出兩瓶啤酒,遞給老五一瓶。
“坐。”
老五接過啤酒,坐在塑料椅子上。
花雞也坐下,喝了一口酒。
“最近怎麼樣?”老五開口。
“還行。”花雞說,“做點小生意。”
老五點了點頭。
他知道花雞說的“小生意”是什麼。
這棟自建房表麵上是做橡膠加工的小作坊,實際上是花雞的掩護。
當地有不少這種作坊,收購周邊農戶的橡膠,簡單加工後再賣出去。
利潤不高,但也餓不死。
這種身份最安全。
不惹眼,也不會被人注意。
花雞在這裡已經待了快三年。
平時就是收橡膠、做加工、偶爾去鎮上喝酒。
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外地小老板。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風扇吱呀吱呀地轉著。
花雞抬頭:“老楊讓你來的?”
老五愣了一下:“不是,怎麼了?”
花雞放下酒瓶,看著老五。
“我見到狄浩了。”
老五的手停在半空。
他盯著花雞,眼睛微微眯起。
“狄浩?”
“嗯。”
老五靠在椅背上,沉默了幾秒。
狄浩這個名字,他已經很久沒聽到了。
當年狄浩跑路後,麻子安排了很多人去找。
但一直沒消息。
後來楊鳴說算了,不找了。
麻子雖然不甘心,但也沒再堅持。
沒想到花雞在這邊見到了。
“在遇到的?”老五開口,聲音很平靜。
“柬埔寨。”花雞說,“西港。”
老五點了點頭。
西港他知道。
那邊這幾年很亂,電詐、賭場、洗錢,什麼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