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榮市某酒店。
套房的窗簾拉著,燈光昏黃。
床鋪有些淩亂,被子卷在一邊,枕頭歪在床頭。
浴室裡傳來水聲。
過了幾分鐘,水聲停了。
秀姐從浴室出來,裹著白色睡袍,頭發還濕著。
她走到沙發邊,從茶幾上拿起煙盒,抽出一根,用打火機點燃。
煙霧升起來,她深吸一口,慢慢吐出。
劉誌學靠在床頭,上身沒穿衣服,他也拿起煙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打火機的火苗亮起,煙霧升起。
秀姐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著劉誌學。
“你說。”她突然開口,“賴澎的事,是誰乾的?”
劉誌學抬眼看她,笑了一下:“你是在懷疑我?”
秀姐也笑了,煙霧從嘴角飄出來:“現在很多人都在懷疑你。”
劉誌學彈了彈煙灰:“那天我和王隊在一起。如果是我做的,王隊早就把我抓了。”
秀姐沒說話,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她當然知道劉誌學和王俊雄在一起。
那天晚上的事,道上傳得很快。
賴澎在老漁港飯店門口被槍殺,當時王俊雄就在樓上包廂裡。
但這不代表不是劉誌學做的。
秀姐也不是三歲小孩,她很清楚這種事是怎麼操作的。
表麵上劉誌學和王俊雄在一起,實際上可能早就安排了彆人動手。
但她不會說破。
這種事,點到為止就行。
秀姐抽了一口煙,把話題岔開:“你不說就算了。”
劉誌學也沒接話。
他當然不會承認。
這種事除了能交底的人,他基本上會爛在肚子裡。
彆說秀姐現在和他隻是曖昧關係,就算兩個人是戀人,劉誌學也不可能說。
因為他很清楚,秀姐幫他,不是因為感情。
是因為利益。
秀姐是個聰明女人。
她在榮市混了這麼多年,手上有人脈,有資源,也有眼光。
她看得出來,劉誌學和老五不是普通的外地人。
賴澎死後,詹翔突然占了水產。
老五的海天貿易突然冒出來,拿下了好幾條漁船。
這些事連在一起,明眼人都能看出端倪。
秀姐更不傻。
她知道劉誌學在做什麼。
她也知道,這是個機會。
榮市的格局在變。
賴澎死了,飛豹、老k、老劉都在觀望。
誰能在這個時候站穩腳跟,誰就能分到最大的蛋糕。
秀姐要做的,就是站對隊。
她選擇幫劉誌學,是因為她覺得劉誌學能贏。
至於感情?
那是奢侈品。
秀姐抽完一根煙,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裡。
劉誌學也抽完了,他從床上下來,走到沙發邊坐下。
“海泰公司那邊,聯係得怎麼樣了?”
秀姐看了他一眼:“我去見過陳劍了。”
“怎麼說?”
“他的意思是。”秀姐頓了頓,“飛豹背後還有一個人。”
劉誌學眉頭微微一皺。
“什麼人?”
“他不肯說。”秀姐搖頭。
劉誌學沉默了幾秒。
飛豹背後還有人,這不意外。
飛豹能控製港口,肯定不隻是靠高利貸那點錢,他背後肯定有更大的勢力在支撐。
可能是執法隊的人,也可能是衙門裡的某個領導。
甚至可能是榮市之外的人。
劉誌學需要知道是誰。
隻有知道對方是誰,他才能決定下一步怎麼走。
“秀姐出馬。”劉誌學笑了一下,“陳劍還不肯說?”
秀姐白了他一眼:“也不是不肯說,隻是陳劍想看你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