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仁川南洞區,傍晚六點半。
方青站在一家便利店門口,手裡拿著一罐咖啡。
他穿著一件深灰色的夾克,牛仔褲,運動鞋,看起來和街上任何一個普通年輕人沒什麼區彆。
便利店對麵是一條小巷,巷子儘頭是一家烤肉店的後門。
那家烤肉店叫“老金家”,是全南幫在南洞區的一個據點。
表麵上是餐廳,實際上二樓是他們開會、分錢、處理事情的地方。
方青已經在這裡待了三天。
第一天,他踩點。
摸清了烤肉店的進出口、周邊的監控位置、附近的人流規律。
第二天,他跟蹤。
跟了目標一整天,摸清了他的日常行程,早上十點出門,先去一家咖啡廳坐一個小時,然後去烤肉店,待到晚上七八點,再去夜總會應酬。
今天是第三天。
目標叫樸成俊,四十二歲,全南幫在南洞區的負責人。
手下七八十號人,管著這一片的夜總會、按摩店、高利貸。
在全南幫裡,算是中層裡的實權人物。
方青喝了一口咖啡,看了一眼手表。
六點四十五。
按照前兩天的規律,樸成俊會在七點左右從烤肉店後門出來,上車,去夜總會。
他的車停在巷子裡,一輛黑色的現代索納塔。
司機會提前五分鐘把車開過來,停在後門口等著。
方青把咖啡喝完,扔進垃圾桶。
他往巷子那邊走去,步伐不快不慢,像是散步。
走到巷口的時候,他停下來,靠在牆邊,掏出手機,假裝在看。
六點五十三分。
一輛黑色索納塔從巷子另一頭開進來,停在烤肉店後門口。
司機沒有下車。
方青把手機收進口袋,繼續往巷子裡走。
他的右手插在夾克口袋裡,握著一把折疊刀。
六點五十七分。
烤肉店的後門開了。
樸成俊走出來。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皮夾克,手裡夾著一根煙,身後跟著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走在前麵,先去開車門。
樸成俊站在門口,吸了一口煙,吐出來。
方青離他不到十米。
他的腳步沒有變化,還是那個節奏,不快不慢。
樸成俊沒有注意到他。
為什麼要注意?
這條巷子每天都有人走,年輕人、送外賣的、下班的,沒什麼稀奇。
方青走到樸成俊身邊的時候,距離不到兩米。
就在這一瞬間,他動了。
右手從口袋裡抽出,刀刃彈開,一道寒光閃過。
刀尖刺入樸成俊的頸側,準確地切斷了頸動脈!
樸成俊的眼睛瞪大,嘴裡的煙掉在地上。
他想喊,但喉嚨裡隻發出一聲含糊的咕嚕聲。
血從傷口噴湧而出。
方青抽出刀,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走。
身後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
那個年輕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方青已經走出了巷子。
“社長!社長!”
年輕人的喊聲在身後響起,但方青沒有回頭。
他拐進另一條街,混入人流中。
三分鐘後,他上了一輛提前接應他的車。
司機發動車子,彙入車流。
方青靠在座椅上,麵無表情。
刀已經收好了,用紙巾擦過,裝進一個塑料袋裡。
等會兒下車的時候,他會把它扔進垃圾桶。
車在仁川的街道上行駛,窗外霓虹燈開始亮起來。
方青的表情很平靜,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
消息傳回全南幫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
全南幫的總部在富平區,一棟三層的商業樓。
三樓的會議室裡,燈火通明。
“樸成俊死了?”
說話的人叫金東煥,五十歲出頭,全南幫的二把手,負責日常事務。
他坐在會議桌的主位上,臉色鐵青。
“死了。”
彙報的人是樸成俊的手下,就是那個開車門的年輕人。
他的臉色煞白,聲音還在發抖。
“我……我當時就在旁邊,但我什麼都沒看清……樸社長忽然就倒了。”
會議室裡安靜了幾秒。
“凶手呢?”
“不知道……”
金東煥的拳頭在桌上重重一砸。
“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