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延壽區彆墅,晚上九點多。
樸萬奎推開書房的門,走進去。
劉誌學見他來了,指了指椅子:“坐。”
樸萬奎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發現書桌上放著一份報紙。
頭版標題是“仁川治安整頓取得階段性成果”,配圖是執法隊長在新聞發布會上講話。
劉誌學點了根煙問:“富平幫李在成那邊,現在什麼情況?”
樸萬奎把視線從報紙上移開,說:“還沒有什麼動作。”
“他在等什麼?”
“估計是等風向。”樸萬奎頓了頓,“全南幫剛倒,大家都在觀望。誰都不確定接下來會怎麼樣,如果貿然去吞並全南幫的地盤,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好。”
劉誌學點點頭。
“那就給他們一個信號。”
樸萬奎愣了一下。
“什麼信號?”
“你去見見李在成。”劉誌學說。
樸萬奎明白了。
“會長是想讓我試探他?”
“不隻是試探。”劉誌學說,“我要知道富平幫內部的情況。李在成和他們現任會長的關係,中層哪些人能拉攏,哪些人隻認錢,這些東西,你要摸清楚。”
樸萬奎想了想,點頭。
“我明白了。”
“還有,”劉誌學看著他,“這個事情不要急,你要多和李在成接觸,把東西拚出來。”
樸萬奎點頭,站起身走到門口,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轉過身:“會長,要是李在成那邊反悔……”
他沒有把話說完。
劉誌學看著報紙,沒有抬頭。
“如果他反悔,我會安排人去處理。”
樸萬奎一怔,沒再多說什麼,開門離開。
……
三周後,樸萬奎再次找到劉誌學。
“我最近和李在成見了四次麵,第一次在烤肉店,第二次在他的夜總會,第三次是喝酒,第四次是去他家吃飯。”
“說重點。”
樸萬奎點點頭。
“李在成和富平幫現任會長,關係不好。現任會長金泰洙,年紀大了,身體不太行,前年做過一次心臟手術。他兒子在美國讀書,不願意回來接班。金泰洙想讓他侄子接班,但侄子沒什麼本事,幫裡的人都不服。”
“李在成呢?”
“李在成跟了金泰洙多年,一直是二把手。他覺得自己資曆夠、能力也夠,金泰洙應該把位子傳給他。但金泰洙不肯,非要傳給侄子。兩個人為這事,已經鬨了快一年了。”
劉誌學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李在成有沒有提過,想自己當大哥?”
“提過。”樸萬奎說,“第三次喝酒的時候,他喝多了,說了一句‘早晚有一天,這個位子是我的’。”
“他有沒有問過你,能不能幫他?”
“問了。”樸萬奎說,“第四次在他家吃飯,他問我,如果他和金泰洙鬨翻,劉會長會不會支持他。我說,要看他能不能控製住局麵。”
劉誌學放下茶杯。
“你覺得他能控製住嗎?”
樸萬奎想了想。
“如果隻是富平幫內部的事,他應該可以。但如果其他幫派介入,他就不一定了。”
“成本和風險呢?”
“成本不高。”樸萬奎說,“李在成缺的是錢,如果我們給他錢,再幫他搞定一些關係,他有七成把握拿下富平幫。風險的話,主要是怕金泰洙跳牆,找其他人幫忙。”
劉誌學靠在椅背上,沉默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