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瑾眼睜睜看到秦懷江的臉色變化——
“回來了,路上累不累?”身材高大的男人早就不再年輕,但說這話時像極了熱戀時的青年。
一臉的溫柔。
而這種溫柔,在看到她後蕩然無存。
高瑾臉上的笑意也僵住。
不是不知道秦懷江的脾氣。
但自己好歹是故人之女,逢年過節都送禮物。
不至於連一個笑臉都不配吧?
葉素蘋將包遞給秦懷江,“還好,車上辛苦了點,但也能忍受。對了,我在車站遇到了高瑾,她可能有事情跟你說,你們先聊,我去收拾下。”
回到家中,她又成了那個再溫柔不過的將軍夫人,除了溫柔小意,還是溫柔小意。
目送妻子上樓,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秦懷江這才轉過身來,“你父親讓你來的?”
這話讓高瑾頭皮發麻。
不是因為這句話本身,而是秦叔叔那淡漠的態度。
她原本計劃著,在火車站攔截葉素蘋,先示弱博取葉素蘋的憐憫。
讓葉素蘋幫自己說話。
如此一來事半功倍。
但葉素蘋三言兩語就拒絕了她。
此刻秦懷江又是態度冷淡,神色嚴肅。
甚至於高瑾覺得,自己的出現破壞了小彆的老兩口,來的很不是時候。
可已經這樣了,她隻能硬著頭皮開口,“不是,秦叔叔你是知道的,我爸那人他向來要麵子,怎麼可能讓我知道這件事?”
“又不是什麼光宗耀祖的事,讓你知道他怎麼丟人現眼的,他這個當爹的還有什麼威嚴可言?”
秦懷江原本以為胡憲芸會親自來。
那是個糊塗卻又愛自作聰明的。
這次老高栽了,固然有他自身的原因,可胡憲芸也罪不可赦。
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高瑾。
高家這三個子女中,最聰明的那個。
可她怎麼覺得,自己來沈陽就有用呢?
天王老子來了都不好使。
高瑾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秦懷江也不想為難小輩,畢竟這件事跟高瑾沒什麼關係。
“這件事已經鬨到了中央,軍委的領導都有過問這事,你來找我也沒用。”
高瑾臉色倏地一白,“怎麼會,會這樣。”
她知道沈穗是苦主。
但這件事完全有商量的餘地啊。
畢竟她是秦越的心上人。
秦高兩家幾十年的交情了。
隻要請秦叔叔出麵,讓她來跟沈穗當麵談談。
不管沈穗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她都儘可能的滿足。
這件事也就解決了。
可誰能想到事情發酵的如此迅速,甚至不給她解決的機會。
“秦叔叔,麻煩您現在就聯係秦越,不管沈穗提出什麼條件,我都答應。”隻要沈穗那邊鬆口,就還能彌補一二。
哪怕現在能做的隻是彌補,而並非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秦懷江看著神色懇切的青年女子,“高瑾,對你父親的處置意見已經下來了。”
高瑾臉上再無絲毫血色。
她這兩天一直在火車上,沒辦法跟岑秘書聯係。
到了沈陽這邊又沒打通電話。
哪曾想事情已經無可挽回……
“這麼快,為什麼會這麼快。”高瑾低聲喃喃。
父親畢竟是一省的副省長,位高權重。
就算處置,也需要時間啊,這還涉及到工作的交接。
怎麼就……
“秦叔叔,那我父親他……”
“平調,去了西南。”
還是副省長,可從第三人變成前五開外。
這又算什麼平調?
高瑾深呼吸一口氣,“這是他應得的。”
瀆職事小,不過是警告兩句罷了。
但高華的貪心直接將父親釘死在“貪汙”的恥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