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省長前來視察,那已經是除夕前的事情了。
沈穗並不在晏城。
放寒假的第二天,她把店裡的事交代一番,就帶著小滿去了首都。
住在招待所不方便,沈穗索性打聽起來。
這年頭出國的人挺多,尤其是首都這邊消息靈通,更樂意出國去賺刷盤子的錢。
一個月小幾千美金,那也比在國內掙得多得多啊。
哪怕是在國內有家有產,也不妨礙往外跑。
沈穗雖然要求高——
她要找的是能拎包入住的院兒。
但還真有。
老刑警葛軍幫她找到了這麼個院子。
就是貴了點。
兩萬三。
低於這個價免談。
但裝潢的確好,尤其是那些家具,一看就知道是好料子。
更彆提裡麵還有各種家電,冰箱冰櫃洗衣機空調熱水器,應有儘有,住起來特彆舒適、方便。
可兩萬三也太貴了點,“你要是不著急的話,再找找。”
反正讓葛軍拿這個錢出來買個四合院,他絕對不肯。
但沈穗還是很樂意的。
西邊是北海公園,東邊是景山公園。
出門就能去公園散步散心,很適合老人家居住。
當然,冬天的首都冷峭,也沒啥好看的就是了。
但對於能出來住,廖問秋還是很高興的。
她孤苦了大半輩子,人生暮年能有個小孩圍繞著自己,奶奶長奶奶短,又是各種買零嘴跟她一塊偷吃。
過去幾十年來,做夢都不敢想。
更彆提沈穗整日裡換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
廖問秋甚至吃到了久違的家鄉菜色。
跟做夢似的。
“前些天,高家那小丫頭來看我了。”說是探望,但高瑾提到沈穗時,廖問秋就知道。
那孩子不是單純來看她的。
高瑾說,“沈穗動機不純,她認您做乾娘,就是想借您的勢來壓我父親一頭。”
可如果不是高瑾提到這事,廖問秋壓根就不知道沈穗與高聿明之間有恩怨。
但高瑾來看望自己的動機就單純嗎?
看望是假,來告狀才是真。
廖問秋戳穿了高瑾的用意。
那丫頭離開的時候帶著情緒的。
廖問秋不是很在乎。
她又不傻,一把歲數的人了,人憑什麼要認她做乾娘?
自然有所圖。
她的積蓄在退休後都捐了出去。
每個月的退休工資隻留下十塊錢,剩下的也都捐掉。
自己沒什麼積蓄。
離開單位多年,也沒什麼人脈關係可言。
沈穗就算有所圖,又能圖她什麼?
若非被逼到沒了退路,又有誰會給自己請一個長輩回家?
廖問秋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通,末了這才問道:“高聿明怎麼你了,你跟我說,我給你做主。”
她現在能做的有限,但打電話給高聿明,罵他一通還是沒問題的。
沈穗笑著搖頭,“已經處理好了,現在高副省長不會再找我麻煩了。”
她沒想到高瑾竟然會來找老太太告狀。
可見高家這邊,當真是黔驢技窮了。
“真沒事?”廖問秋又問小滿,“滿滿,媽媽最近有遇到麻煩嗎?”
“有!”小滿麻溜的放下筷子,“媽媽說那個烤箱脾氣太大了,她還沒能馴服,所以烤出來的蛋撻有點老。”
廖問秋:“……”
她怎麼指望這孩子能懂大人的事呢?
但看著小孫女那一臉認真模樣,廖問秋還是安撫道:“沒關係的,蛋撻老點也能吃。”
“就是,奶奶也這麼說。”小滿衝沈穗笑,“媽媽你彆那麼大的壓力,慢慢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