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什麼?為什麼?”
“我們從來不問這些。”
“我們也不該問這些。”
拂菻王城,感染區深處。
某座陰暗的小屋裡,在不見天日的黑暗中回蕩著低聲的詢問和回答。
隔壁時不時傳來的劇烈咳嗽聲,還有那一陣陣痛苦的哀鳴聲,似乎都無法打斷這裡的問與答。
“聖上不是白養我們的。”
“不要問大明能給你什麼,而是要思考你能為大明做什麼。”
“否則你就沒有資格為北司服務。”
黑暗中閃過一道寒芒,那提問的人感覺自己的脖子一涼。
他下意識的摸上去,結果就不出意外的觸摸到了一片濕熱粘稠。
他受傷了。
而造成這道傷口的小刀,已經被釘在了他後方的牆壁上。
“您說的對。”
“您說的總是對的。”
“可我說的也是事實。”
他隨意的擦了擦傷口,似乎並沒有太當回事,也可能是早就習慣了。
受傷嘛,總好過領盒飯吧?
“我們在這裡不剩幾個人了。”
“任務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要麼撤離,要麼潛伏。”
他咬咬牙,略帶質問:“您為何還要讓我們繼續行動?”
“那已經不是我們的任務了!”
“……”
“咳咳咳!”
回答之人藏在陰影中,良久過後才用幾聲異樣的咳嗽聲打破了沉默。
那明顯是已經強忍了許久,最終實在忍不住了才咳出來的咳嗽聲。
但發問之人不為所動,因為他也感覺到自己的喉嚨發癢、發疼。
不過尚且還能忍受罷了。
兩個人都感染了,無需遮掩。
“我們時間不多了。”
“趁著現在還能動,去儘可能的履行好應儘的義務。”
“這就是我們該做的。”
“難不成,你以為我們還能活著潛伏到開戰的時候嗎?”
“哈~咳咳咳……”
一聲嘲諷的笑,被咳嗽蓋過。
“……”
是理所當然的答案。
也是最完美的答案。
他無法反駁,也難以開口。
因為他也快忍不住要咳嗽了。
哪怕,這個瘟疫目前還沒體現出特彆強的致命性。但那也是建立在有良好醫療看護的情況下。看看那些隻能靠自己的體質苦熬的鄂圖曼人,就知道致不致命了。
若是不吃藥就能自動痊愈,那這玩意兒哪還能叫瘟疫啊!
而他們這些身在敵方腹地的人,又哪裡來的良好醫療看護呢?
所以,顯而易見的,所謂的繼續潛伏其實就等於坐著等死。
多難看啊……沒人想這樣結束,北司還丟不起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