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廟堂上的爭執分歧,事實上與普通人沒有太大關係。
因為“遠隔重洋”四個字,在阿米利卡並不隻是一個詞那麼簡單。
而是一種很直觀的概念,是可以從報紙或者廣播裡了解到戰爭,但大多數人都隻是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不會恐懼,甚至不會太明顯的放在心上。
仿佛這場已經席卷了半個世界,導致無數傷亡的戰爭,是發生在一個同他們無關的世界一般。
他們甚至真的還把大明和泰西這樣自己祖祖輩輩的故鄉,稱作“舊世界”。同時他們也自詡為代表著未來的“新世界”。
孤立主義的誕生有其必然性,哪怕這裡並沒有那位花生屯大統領存在,類似的概念也已經存在於大部分阿米人的心中。
明哲保身?隔岸觀火?
似乎無論用哪個詞形容,都可以歸結為距離造就了阿米人的“冷漠”。
但總有些人,不會執著於冷漠到對一切都無動於衷的程度。
……
阿米西海岸,三藩市。
此時阿米的核心定位也學大明,使用著兩京雙核心的格局。
隻不過大明是南北,阿米是東西。
東海岸的花生屯、西海岸的三藩市分彆對應著大明的應天府和順天府。
和大明一樣,原本阿米的“帝京”是在更發達的三藩市。
但為了彰顯米式融合,還是遷移到了以泰西後裔為主的東海岸花生屯,所以人口更多也更發達的三藩市就成了副都。
但明麵上的降級,並不會影響這座靠著挖金起家,後來在大明源源不斷的資源傾斜下被培養起來的西岸第一城的地位。
想要最好最貴的生活體驗,還是得來到這座因為財富而建立起來的黃金之城。
“我回來了。”
三藩市中央大街上的某棟公寓內。
不久之前剛從阿米利卡陸軍以少校軍銜退役的亨利·摩根,摘下帽子、脫下大衣掛到衣架上,探頭探腦的往裡看。
沒有人回應他的話,那麼他的妻子應該是去買菜了。
這令他鬆了一口氣,因為他有些話需要跟妻子說。而那是需要很多的勇氣,才能說出口的話。
現在他還有時間做一下心理建設。
“噢,這兒真亂。”
換了鞋走進客廳,亨利發現客廳裡堆了一地的玩具。
這些可是他小兒子的寶貝。
若是從幼兒園回來了找不到,那小子可是會大哭大鬨的。
所以他隻能過去彎腰收拾起來,畢竟他的妻子很忙,家裡還有兩個在上學的大孩子需要照顧,同時還得買菜做家務。
像這種並不算著急的事情不能第一時間兼顧到,也可以理解。
他還算手腳麻利的收拾好了玩具,全部放進專門的箱子裡裝好,然後從冰櫃裡翻出一罐冰啤酒,打開收音機,坐到沙發上慢慢享受起來。
從陸軍退役之後,他就在嶽父的介紹下去到公寓附近的一家公司當安保主管,薪酬待遇很好,還算是衣食無憂。
他知道這是一種幸運,畢竟在和平了很久很久的阿米利卡,去當兵退下來之後想要找好工作往往是很難的,因為在軍中學習的東西在大部分高薪工作中可用不到。
哪怕他是個少校,也隻能從部隊裡拿到一封推薦信和稍高一些的退役補助。
基本上還是個坐吃山空的狀態,因為在這個阿米利卡的生活成本也不低,尤其是在三藩市這個副都的核心位置,生活成本更是高到沒眼看。
吃個飯都能要你一小時工錢,太普通的工作可養不起三個孩子。
幸好他有個厲害的嶽父,這位老泰山可是前任市長,有的是辦法幫襯女婿。
對此他也隻是不由得慶幸,自己當年在學校能追到現在的妻子,有愛情也有靠山的好日子可是彆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他對此也心知肚明,老實得很,平日裡同事叫出去喝酒他都不去。
但這次不是喝酒的事情了,他確實需要跟妻子好好談談。
哢噠——
開鎖聲傳來,他趕緊放下手裡的啤酒罐子跑去門口迎接。
倒不是獻殷勤,主要是理虧。
為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而感到對妻子的虧欠。
“唉?你回來那麼早?”
他的妻子,蘇珊·摩根捧著一大袋食材走進來,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鵝黃色的休閒裙配上木簪子,未施粉黛的臉上是自然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