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心裡直犯嘀咕——這閨蜜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可架不住倆人催,隻能蔫蔫地應著:“知道了,我這就回屋拿書去。”
她剛轉身要走,就見棒梗揣著倆手從家裡出來,八成是剛吃完晚飯出來玩耍。
這小子眼尖,瞅見雨水那副不情願的樣子,立馬湊過來,憋著笑學大人腔調:“何雨水,你可要好好學習啊!考不上大學可咋整?”
雨水回頭瞪他一眼:“小屁孩懂啥?一邊去!”
正說著,文麗瞧見棒梗,臉上的笑收了收,板起班主任老師的架子:“棒梗,作業寫完了嗎?”
棒梗胸脯一挺,得意道:“早寫完了!”
他心裡暗自慶幸——虧得今天一放學就往家跑,進門連水缸裡的涼水都沒顧上喝一口,趴在炕桌上悶頭把作業趕完了,這下總算能出去瘋玩了。
“寫完了就上我屋去,我再給你查查作業裡有沒有錯漏,順便帶著你預習預習明天的新課。”
文麗往自家屋子揚了揚下巴,語氣裡帶著不容置喙的認真。
“啊?還要查作業、預習功課?”
棒梗臉上的得意勁兒一下子沒了,嘴張得能塞下個雞蛋,剛才幸災樂禍的神氣全變成了苦相——本以為作業寫完就能撒歡兒玩去,哪成想還有這一出。
在文麗那雙透著嚴厲的眼睛逼視下,棒梗那點想耍賴的心思壓根沒敢冒頭,隻能耷拉著腦袋,不情不願地轉身往自家屋走。
他磨磨蹭蹭挪到門口,掀開簾子進去,半天沒出來,估摸著是在屋裡跟作業本較勁呢。
心裡頭準把剛才盼著做完作業再瘋玩的念頭罵了八百遍,早知道還不如先玩會再說。
好一會兒,才見他抱著課本和作業本出來,腦袋埋得更低了,像隻被霜打蔫的茄子,一步一蹭地湊到文麗跟前,那副模樣,活像要去受刑。
雨水站在原地,瞅著棒梗那副蔫頭耷腦的樣子——腦袋恨不得埋到胸口,手裡抱著課本跟抱了塊燙手山芋似的,一步挪不了三寸地,活像隻被抽了筋的小螞蚱。
她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故意揚高了嗓門:“喲,這不是剛說要我好好學習的棒梗嘛?怎麼自個兒也抱著書本挪不動道啦?”
見棒梗紅著臉不吭聲,雨水又笑著添了句:“剛才那股子幸災樂禍的勁兒呢?我看你呀,還是乖乖跟文老師預習功課去吧,省得待會兒又被挑出錯來。”
剛才被拽去補數學的憋屈勁兒,隨著這兩句玩笑話煙消雲散,雨水腳步輕快地往家走,心裡頭舒坦極了,嘴裡還哼起了新學的小調——總算有人陪著“受這份罪”了。
何雨柱背著手站在不遠處,把這一幕看得真真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
他瞅著棒梗那副跟被霜打了似的蔫樣,心裡頭跟明鏡似的——這小子現在覺得補個課就跟受刑似的,哪知道往後還有更大的坎兒等著。
再看自家妹子雨水,這會兒正樂顛顛地往家跑,腳步輕快得像隻小雀兒。
何雨柱心裡頭踏實——他清楚得很,雨水這丫頭雖說現在玩心重,可底子不差,其他功課都挺好的,就是數學差了點。
要是在佟誌的幫助下能補齊短板,再熬兩年,61年沒準就能考上大學,65年順順當當畢業,啥都不耽誤,將來坐辦公室拿鐵飯碗,比誰都強!
可棒梗就不一樣了。
何雨柱咂摸咂摸嘴,眼神裡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這小子生不逢時啊,再過幾年,那席卷全國的風浪一刮起來,老三屆插隊的坎兒,他是怎麼也躲不過去的。
到時候彆說瘋玩,怕是得扛著鋤頭在田埂上刨一輩子,能不能回城都兩說。
這麼一想,剛才看棒梗被文麗揪著補課的那點樂子,倒摻了些說不清的滋味。
他搖搖頭,轉身往自家屋走——管他呢,各人有各人的命,他操不了那麼多心,先顧好自家妹子和屋裡人是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