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一敲定,許富貴狠狠瞪了劉海中一眼,一手扶著還瘸著腿的許大茂,轉頭見許母剛起身,腿還軟得發顫,忙伸手想扶一下。
許小雪緊跟著上前,穩穩托住許母的胳膊,輕聲喊:“媽,您慢點,我扶著您。”
許母順著女兒的力道站穩,輕輕“哎”了一聲,才跟著許富貴往家挪。
一行人路過劉光天、劉光福兄弟倆時,那兩小子的目光直勾勾落在許小雪身上,看得她臉頰發燙。
許小雪下意識攥緊了許母的胳膊,腳步又加快了幾分,把羞意都藏在了快步裡。
眾人漸漸散去,院子裡卻沒徹底安靜下來,三三兩兩的鄰居聚在角落,壓低聲音議論著。
“許大茂也太狠了,不過是鄰裡矛盾,居然雇人把賈東旭的腿打斷了。”
“你沒看秦淮茹剛才那樣子?哭得人心都軟了,也難怪三位大爺都向著她。”
“說起來,秦淮茹這小娘們真是越來越勾人了,眼下大家都吃不飽飯,她倒養得白白嫩嫩的,皮膚都透著光,胸前那地方也愈發豐滿了,一看就是被好好疼著的。”
旁邊有人湊過來,聲音壓得更低:“你還不知道?傻柱隔三差五的給她送好吃的,能不養得滋潤嗎?”
“還有賈東旭,也真是能忍,腿斷了居然裝死屍不吭聲!”
有人往人群後縮了縮,聲音壓得低低的,怕被賈家聽見。
旁邊立刻有人跟著點頭,語氣裡滿是不屑:“我看啊,他就是見錢眼開,為了那120塊錢,彆說裝死,讓他乾啥都行!”
許大茂被許富貴半扶半架著往家走,院兒裡鄰居們的議論聲像蚊子似的往耳朵裡鑽。
有說他活該挨打的,有歎賈家總算拿到賠償的,還有猜秦淮茹往後怎麼撐家的。
他原本就憋著火,這會兒聽著這些話,胸口的火氣“噌”地又竄了上來,瘸著的腿都忍不住抖了抖。
他強撐著回頭,正好瞥見秦淮茹正站在三位大爺跟前道謝。
她穿著那件半舊的藍布衫,頭發順順地攏在耳後,眼眶還帶著點紅。
她說話時聲音軟乎乎的,帶著幾分剛哭過的哽咽:“真是謝謝三位大爺了,要是沒有你們幫著做主,我們家……我們家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佟誌站在最左邊,眉頭皺著,語氣卻透著實在的正義感:“秦淮茹你彆客氣,街坊鄰裡的,哪能看著許大茂這麼欺負人?
這錢是他該賠的,往後他要是再敢找你麻煩,你直接跟我們說。”
話裡沒多餘的客套,全是護著弱勢的坦蕩。
旁邊的劉海中立刻往前湊了半步,故意把腰杆挺得筆直,雙手背在身後,擺出一副官老爺的架子。
他的聲音也拔高了幾分:“一大爺說得對!咱們院裡得講規矩,許大茂這事兒辦得太不地道,就得給他點教訓!
秦淮茹你放心,有我們幾位大爺在,保準沒人敢再讓你受委屈。”
他說話時,眼神總忍不住往秦淮茹臉上飄——這小媳婦模樣周正,性子又軟,看著就讓人心裡癢癢的。
隻是當著眾人麵,這點心思隻能藏在心裡,連自己都不肯承認。
最右邊的閻埠貴眼睛轉了轉,心裡早把賬算得門兒清:剛才他幫著據理力爭,把賠償從五十塊抬到一百二十塊,句句都在為賈家說話。
可秦淮茹呢,她謝了佟誌,謝了劉海中,連句“閻大爺您費心了”都沒多說。
更彆提提一句要留他喝口水、拿點東西當謝禮,他這半天口乾舌燥的,難不成就白費勁了?
想到這兒,他臉上的笑淡了幾分,隻跟著附和了一句“應該的”,語氣裡卻藏著不易察覺的不滿。
秦淮茹聽見閻埠貴那聲敷衍的“應該的”,臉上的柔弱勁兒沒減半分,眼尾依舊泛著紅,指尖還輕輕絞著衣角,像仍沉浸在委屈裡。
可沒人瞧見,她垂著的嘴角悄悄勾了勾,藏著一絲極淡的諷刺——閻埠貴這點心思,她早摸透了。
若是此刻鄭重謝他,這老頭保準會順著話頭邀功,肯定會拐彎抹角要些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