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昏黃的燈光順著門縫漫出來,把秦淮茹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她剛踏進堂屋,鼻尖就先撲來一股濃得化不開的香氣。
八仙桌上擺著一個白瓷盆,裡頭盛著油光鋥亮的烤鴨肉,泛著琥珀色的光澤。
旁邊堆著切得勻淨的醬牛肉,紅油裹著肉香浸在盆底,連墊在底下的白菜葉都吸足了油水,潤得發亮。
秦淮茹眼睛立馬亮了,喉頭悄悄動了動,這些葷腥賈家過年都難吃上一口。
棒梗哭著要吃肉的模樣在跟前晃悠,她攥了攥手心,腳步放輕了些。
堂屋裡靜悄悄的,沒見著何雨柱的人影,她心裡犯嘀咕,門沒閂,燈還亮著,說不定人在裡屋。
她向來懂規矩,哪能不跟主人說一聲就拿東西,還是這麼金貴的葷菜。
心裡揣著點探究,又怕喊了沒人應撲空,輕輕揚著嗓子喊了句:“柱子?你在屋裡不?”
喊完沒聽見動靜,裡屋門簾耷拉著,啥也看不見。
秦淮茹猶豫了下,還是抬腳往裡走,嘴裡念叨著:“我瞅桌上剩菜不少,想跟你說聲,拿點回去給棒梗解解饞,這孩子哭了好一會了……”
話音剛落,她伸手掀開布簾,裡屋的景象一下子撞進眼裡,腳步猛地頓住,話也卡在喉嚨裡,臉上的笑瞬間僵了。
炕上被褥亂亂糟糟的,何雨柱背對著門口,正手忙腳亂套粗布襯衫,領口歪著,頸側還泛著紅,頭發也炸著,明顯是被突然打斷了啥。
花布被單鼓著個小鼓包,裹著個纖細身影,腦袋蒙在被子裡,隻露一截白手腕,攥著被角輕輕發顫。
秦淮茹多機靈,眼珠子一轉就猜透了。
方才在中院水池邊,明明見著於莉和於冬梅正說笑洗碗,院裡跟何家走得近的,除了她,可不就剩婁曉娥了?
再說,她早瞧出來了,婁曉娥看何雨柱的眼神不對,那眼裡的情意跟摻了蜜似的。
黏黏糊糊的,藏都藏不住,哪能瞞得過她這過來人。
臉頰悄悄發燙,沒料到真撞著這場麵,心裡有點促狹,抿了抿唇輕聲打趣:“你們這也不把門鎖好,真要是旁人撞見,可有得嚼舌根了。”
何雨柱被撞破好事,又羞又惱,轉過身臉上還帶著未褪的潮紅,皺著眉沒好氣地說:“桌上菜你直接端走不就完了,瞎往屋裡跑啥!”
“哪能拿人東西不吱聲?”
秦淮茹嘟著嘴有點委屈,眼神忍不住往炕上瞟了瞟,“我喊你沒應聲,還以為你不在家呢。”
“彆藏了。”
何雨柱沒轍,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鼓包,語氣帶著點無奈。
“院裡就秦淮茹這小娘們最聰明,哪裡還猜不出來是你?她肯定知道了,不用再躲了。”
被子裡靜了會兒,過了好半天,才慢慢探出頭來。
婁曉娥臉漲得通紅,連耳根都透著粉,睫毛垂著不敢看秦淮茹,聲音細得像蚊子哼:“秦……秦淮茹,我……”
話說到一半實在說不下去,猛地低下頭絞著被角,耳根燙得厲害,又羞又窘。
秦淮茹見她這模樣,也不忍心再打趣,擺了擺手往後退了半步,笑著說:“那你們接著歇,就當我沒來過,我拿菜走了。”
說著轉身要往外走,手腕突然被何雨柱攥住了,手掌溫熱,力道不算重,卻攥得牢牢的,掙不開。
“呀,你乾啥?”
秦淮茹輕呼一聲,抬頭撞進何雨柱眼裡,裡頭還帶著沒散的情動,摻著點狡黠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