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聽得城外喊殺之聲震天,怎麼又不了了之了?”
“難道周郎所謂的接應咱們,純純的虛張聲勢不成?”
趕往江邊的路上,甘寧的部將因為這一場輸的憋屈,忍不住發起牢騷。
“不會!”
甘寧十分篤定的搖了搖頭:
“大都督信守然諾,一言九鼎,行事更是光明磊落,絕不會這麼做!”
部將棄馬登船,冷笑說道:
“絕不會?”
“難道是我江東大都督親統五萬兵馬,再加上淩統丁奉的五千先鋒軍,還敵不過江夏的敗殘之軍?”
所有人都知道,就在半個月前,江夏水軍才遭受重擊,連執掌水軍的劉琦都驚嚇身死。
一支群龍無首的連敗殘兵,怎麼可能在這短短的十幾天裡,脫胎換骨,打敗如日中天的江東水軍?
甘寧站在船頭,回首凝望著夏口城,短短一夜的經曆,恍若一夢!
“或許大都督沒有私心,但淩統素來憎恨我們當初射殺了他父親淩操!”
“這次周郎卻讓他帶兵作為先鋒,接應我們回寨,這不是把咱們三百人的性命,懸於仇人之手了?”
三百錦帆軍蕩槳搖櫓,離開了夏口,沿江而下,往鄱陽湖進發。
路上依舊議論不絕:
“哼!事實證明,淩統小兒並沒有放下成見,一心為公!”
“倒是大都督太過於相信他了!”
“那當然了!”
“不管怎麼說,周瑜和淩統他們都是江東一脈,相處日久!”
“咱們不過才來了江東不到半年,終歸還是外人……”
嗆!
一直沉默的甘寧,突然拔出腰間的短刀!
“從此刻起,軍中再有敢議論我江東是非者,軍法從事,絕不姑息!”
三百錦帆軍麵色駭然,儘皆不敢再私相議論!
要知道錦帆賊和江東水軍雖然同屬一個建製,但卻又大不相同!
周瑜的其它水軍,走的是依法治軍的路子,規章條款繁雜。
從訓練到作息乃至日常舉動,都有明文的規定。
但甘寧的錦帆賊自成一派,獨開門戶,所行的是江湖義氣的那一套。
在內以兄弟相稱,所有成員儘展個性,各儘才華,訓練自由,生活作息自由,從來不受軍規的約束。
偏偏就是這樣的一支疏於管教的軍馬,竟是江東八萬水軍中精銳中的翹楚。
但今天!
甘寧竟然在眾兄弟麵前拔刀,還警告再有妄議者以軍法從事?
亙古未有之事!
……
二十艘小船,踏波戲浪,乘風而下,很快便已經抵達了鄱陽湖水寨。
“錦帆軍歸來,還不打開寨門,放我們進寨!”
當先戰船上的副將,喊話之中,猶然帶著幾分怨氣。
但高大的水寨大門,紋風不動!
大門前,水波沉寂,旌旗儘收,不見兵卒。
安靜的出奇!
“怎麼?”
此時,甘寧的戰船,也到了麵前。
副將縱身躍到甘寧的船上,低聲道:
“既不打開寨門,也無守寨兵卒回應!”
“透著古怪……”
這些錦帆軍,都是縱橫長江南北的豪俠大盜出身,無一不是經驗豐富,警惕性極高。
甘寧點了點頭,一揚手。
所部二十支小船,又往前行了一段距離,直接逼近寨門。
“錦帆軍甘寧回寨,請速開寨門!”
甘寧站在船頭,向著寨門高聲呼叫道。
……
……
呼!
突然之間,旌旗豎起,遮天蔽日!
嗖嗖!
嗖嗖嗖!
寨門上,數千刁翎羽箭,飛射而來!
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