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水軍大帳裡。
“主公,為何你命巧占樊城,卻又主動棄城呢?”
黃忠帶領兩千兵馬奪了樊城,雖然白得了劉備的五千守軍,可還是有些不甘心。
“以當時的態勢,我若出城追敵,可以大敗關羽的兵馬。”
“轉而往南的話,若有文仲業稍派水軍接應,又能直取襄陽!”
“如此兵家必爭之地,拱手讓了出來,老臣實在有些不甘心。”
黃忠緊握著手中的大刀,滿臉的惋惜之色。
魏延在旁笑著說道:
“漢升,你該知足了!”
“你我同樣領兵去取樊城,你還得了赤兔馬呢!”
“我呢?主公隻是命我到襄陽散播消息,這哪裡是咱們武將該乾的活兒……”
魏延自從看到黃忠運回了赤兔馬,羨慕的眼都成了綠色的了。
無奈周不疑軍令如山,容不得他有絲毫的違拗。
“赤兔?”
黃忠的白須抖動,不屑的說道:
“赤兔乃天賜良駒,我黃忠何德何能敢據而有之?”
“還是送給主公乘騎吧!”
聽到兩人你來我往的議論,坐在帥案前的周不疑緩緩起身,含笑說道:
“漢升居功而不傲,得利而不貪,實為武將之楷模!”
“赤兔馬既然為你所獲,自然歸你所有。”
“我也知道你胯下坐騎年邁,不堪大用了。”
黃忠急忙推脫,連連擺手說道:
“黃忠不過是個蒼髯匹夫而已,怎麼配得上如此寶馬良駒?”
“主公乃當世第一的英雄,正合該乘騎這當世第一的駿馬!”
周不疑下了台階,走到黃忠的身邊,含笑低聲道:
“將雖老,尚有廉頗之勇。”
“馬已老,可堪承載老將軍之重麼?”
“你乘赤兔駒,為我建功立業,有何不可?”
黃忠的臉一紅,想起樊城的城門下,和關羽的那一戰。
“若不是主公早有安排,讓我不要戀戰,先奪戰馬……”
“按我的脾氣,必要跟關羽死戰,或許胯下老馬體力不支,此刻我已經成了關羽的刀下俘虜了!”
黃忠想到這裡,滿臉的敬重之意,拜伏於周不疑的麵前:
“主公盛情,黃忠不敢推脫!”
“願乘千裡駒,幫主公打下千裡江山。”
“功成之日,再把赤兔駿馬,歸還主公!”
古來武將多愛寶馬,可黃忠竟然對赤兔馬毫無染指之念。
周不疑有意無意的看了魏延一眼,漫步在軍帳之中,含笑說道:
“漢升,你可知道,樊城雖然是兵家必爭之地,也是腹背受敵之所麼?”
“你若固守樊城,此刻已經身處曹軍的包圍之中,想要全身而退,那叫休想。”
“我所以教你占據樊城,彆無他意,就是要逼著諸葛亮兵出險招,傾儘全力去襲襄陽。”
“借助蔡瑁張允的兵馬,再斷他的南歸之路,讓他除了江東,彆無可選!”
執掌江夏水軍的文聘,在旁聽得一頭霧水,納悶的說道:
“既然主公已經和江東水軍開戰,雙方已成仇敵。”
“主公白送關張等名將入江東,豈不是壯大了江東兵馬,給自己樹立了強敵?”
文聘向江邊的水軍營寨看了一眼,滿臉遺憾的說道:
“我聽聞接走劉備的,隻有魯肅帶領的三百水軍,戰船不過三隻。”
“但凡主公許我出兵,保管連劉備兄弟三人帶魯肅,都送到主公的軍帳裡來!”
周不疑含笑微微搖了搖頭:
“抓不得,抓捕的。”
“莫說抓捕的,若是他們被蔡瑁所擒,你還要出兵救他們!”
周不疑用手輕指柴桑的方向:
“曹操虎踞荊襄,江東豈能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