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鳥朝鳳槍雖不懼雙鐵戟,但典韋那舍命護主的氣勢,卻讓賈詡深以為憂。”
周不疑走到了猛漢的正對麵,注視著眼前這個筋如虯龍,銅皮鐵骨的怪人:
“於是毒賈詡授計張繡,假意投降,更命帳下一個可以負重五百斤,日行七百裡的異人刻意的結交典韋。”
“此人盜走雙鐵戟,最終致令典韋身死,可卻還是沒能殺死曹操!”
“曹操逃生之後,大哭典韋,赦了賈詡,赦了張繡,卻獨不赦此人!”
周不疑回身到了台階上,轉身看著階下的漢子:
“胡車兒!”
“十年了,你既然隱藏了十年,何苦又要出來?”
“你以為隱身荊州,可以了此殘生,以度餘年,卻沒想到最大的仇人曹操唾手而得了荊州。”
“是麼?”
胡車兒?
趙雲看著麵前雄渾的壯漢:
“他就是曾經在軍營裡較力完勝典韋的蠻族異人胡車兒?”
“難怪有如此神力了……”
典韋被稱作“古之惡來”,連許褚都不曾放在眼裡,又怎麼會輕易的和人交好?
也唯有能以力量壓倒他的胡車兒,才成功的騙到他喝醉,偷取了他的鐵戟。
胡車兒沒想到僅憑一雙鐵戟,對麵的這個年輕書生不但識破了他的身份,道明了他的來曆。
甚至連他為何來此,也已經呼之欲出,掩藏不住了。
果然!
隻聽周不疑緩緩繼續說道:
“荊州士族見識淺薄,又唯利是圖,更何況對曹操畏之如虎。”
“如果是他們藏匿了你,此刻你已經被綁縛在曹操的帳下,引頸就戮了!”
“而荊州有實力收納你,卻又心機如此之深的,除了孤懸襄陽郊外的水鏡山莊,彆無第二個人了!”
這一下,大出趙雲的意料之外!
“先生,水鏡先生淡泊名利,怎麼會派人來加害先生?”
“這些糧草,既然是荊州曹操送來,理應是曹將押運,又怎麼會是曹操追殺的胡車兒?”
“若此人真是胡車兒,又怎麼會替大仇人曹操來取你的性命?”
趙雲隻覺腦子裡亂成了一團,苦思冥想,不知其中的深意。
此人正是胡車兒!
當日胡車兒盜了典韋的雙鐵戟,裡應外合,不但殺了典韋,還射死了曹操長子曹昂,侄子曹安民。
順帶著連曹操最心愛的坐騎絕影一齊乾掉了。
一場大捷,胡車兒以為宛城迎來了春天。
但了解曹操實力,更了解自己實力的賈詡,卻突然見好就收,以退為進,提出了重新歸降曹操的建議。
對他言聽計從的張繡,終究還是答應了此事。
胡車兒得知消息後,膽戰心驚,六神無主,當夜攜著典韋的雙鐵戟逃出了宛城。
卻沒想到還是被曹軍發現,一路追殺到了荊州地界。
後因呂布攻殺兗州,曹操著急回軍,胡車兒得了殘命,逃在襄陽郊外昏厥過去。
後被水鏡先生所救,隱匿在水鏡山莊十年。
周不疑並沒有回答趙雲的疑問,而是目視著胡車兒,淡淡的說道:
“相對於張繡,你還是了解賈詡的!”
“在毒士的世界裡,生死存亡的時刻,他可以犧牲任何人來保全自己。”
“不過……”
周不疑又笑了笑:
“你故主仍在,你又何必絕望如此?”
胡車兒鐵塔般的身軀一抖,左手裡的鐵戟掉落在地上。
咚!
砸起一片塵埃。
“嘶嘶……”
胡車兒的嗓子裡,發出幾聲急促的嘶啞之聲。
似乎急切想知道事實的真相。